我们要破除自己身上的精神枷锁。
第一道,谁有钱,谁有权,欣赏谁,学习谁,而不是仇恨谁,这个扭转过来是最难的,
第二道,在商言商。
当你转过这两道弯的时候,你突然发现了两个新世界。
去临沂的路上,跟教授聊爬泰山,聊小时候烤黄烟,聊我做过的苗木基地……
我和表弟越来越放松。
原来,教授也是人,也会开玩笑。
教授喜欢爬山。
我说泰山的几条线我都走过,红门,东御道,天烛峰,桃花峪。
他爬的最多的是红门-中天门-南天门。
多是陪爬。
小时候,我们家里种黄烟,一到暑假就愁死了,黄烟流程非常复杂,几十道流程,关键是这玩意也不值钱,一亩地卖个千儿八百的。
烤烟的屋叫烟屋。
最初全村用一个,是个巨无霸。
堪比小型教堂的规模。
一周上一次烟,就跟赶集似的,上烟之前需要先下烟,把烤好的烟拿下来……
全村最大的事。
一个暑假,不是在上烟就是在下烟。
为什么我们的童年不快乐?
全是这些劳苦的记忆。
后来全村的大烟屋失了火……
村里就盖起了三三两两的烟屋,一般是两三家合伙搞一个,再后来又是频繁的失火,到最后我们家自己盖了一个。
农村,失火是很常见的。
我记忆中,我们家就失火过一次,那时我才两三岁。
我爹我娘从来没抱怨过我爷爷奶奶,唯一我听到过的一次,是我娘抱怨我爷爷对我们家的事不管不问,说我爷爷家的邻居都提着桶往我们家跑,来救火,我爷爷也没来看看……
我爷爷就是这样的人,有点类似古代的乡绅。
一般不会轻易到儿女家。
不管谁到爷爷奶奶家,都很虔诚。
进门先喊。
然后规矩的坐。
我从小算是最宝贝的一个,我哥我姐我妹都只能睡地铺,只允许我一个人睡床,即便是如此,我也从来没敢跟爷爷奶奶大声说过话,甚至爷爷奶奶家的橱柜以及锅碗,在没有经过允许的前提下,也从来没打开过。
别说是我,任何人都是如此。
我爹到我爷爷奶奶家,也如此。
什么时候,我爷爷奶奶有可能到我们家?
我们家来了很重要的客人时。
例如,我爹开窑厂的朋友,那时开窑厂的都是大老板,别人开压岁钱给1元或5毛钱的时候,我那个开窑厂的大爷就给我10块钱。
还有一次,是我们家卖猪,那一栏猪差6块钱正好1万元。
那是万元户都很稀缺的时代。
我们家卖一次猪,就是万元。
我爷爷去给记的账。
我爷爷是军人,参加过渡江战役,在南京机场工作,回来后当会计,从来不参与生产劳动,从我记事起,就没记得我爷爷奶奶干过农活……
印象里,还有一次,是我爷爷到我们学校做清明节报告,讲烈士的事,那次他用一些会计做账的废纸做了两个本子,送了我一个,送了我哥一个。
除此,绝无仅有的。
这种权威是怎么确立的?
孩子多。
爷爷奶奶有威望。
谁也反不了。
我爹为什么继承不了这些?
现在小孩太少了。
光我儿子就把我爹治的服服的……
我爷爷奶奶生日,一直到他们去世,我也没能上主桌吃过饭,最早只有一个主桌,其他人全在厨房或磨盘上吃,要么是炒菜的时候弄出一点,要么就是主桌吃剩的,妇女与小孩才能吃。
后来,生活条件好一点了,女人一桌,小孩一桌,主桌上也允许有女性了,例如我姑姑就可以上桌了。
如今呢?
已经不讲究这些了,例如我叔叔回来,我可以跟他坐一桌了。
爷爷奶奶不在了。
写跑题了,我对黄烟一点感情都没有,我回农村发展时,那时黄烟基本被农村淘汰了,因为程序太繁琐,关键是太苦太累,几乎是最热的天,黄烟这个东西特别脏,摸过生叶后,手上是一层厚厚的油灰,特别苦,洗不掉,关键是黄烟需要打药,几天一打,最热的天,30多度……
那时的人,咋那么能吃苦?
婚后,我在农村生活,村里依然有种黄烟的,属于定向合作,从育苗开始,烟站就派人来指点,规模化种植,一个村只有一两户,需要雇人作业。
收入跟打工差不多。
所有的低门槛的农业项目,除了粮食外,最终收入,都约等于打工。
黄烟,也是低门槛吗?
是的。
蔬菜大棚呢?
也是。
因为,准入门槛太低。
除非是一些新奇特,例如前几年的贝贝南瓜,这几年的爆浆玉米,谁先遇到了风口,谁会有一拨红利,但是很快就陷入了价格战,因为大家会蜂拥而至。
要是我在农村生活时,认识这么一个农业口的教授。
绝对跪舔。
因为,我目睹过很多与农业教授相关的商业奇迹。
我当时是种了100亩的银杏。
选银杏之前,选过N个款,日本红枫、垂柳樱花、中国红紫薇……
为什么选了银杏?
第一,自古以来的稳定品种,需求量大。
第二,随着时间的增长,有指数级的表现,老百姓一般能坚持3到6年,时间再长他们接受不了,毕竟需要卖钱生活,但是倘若我们能拿10到20年呢?那么收益是指数级的,当时感觉大基建时代,绿化市场应该会持续到2050年。
其实,也想天真了。
土地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
每年都有成本投入,最简单的,要请人管理吧?
不过,这个事也有意义。
就是奠定了我做指数基金定投的决心,指数基金不比银杏强多了?永远创新高,关键是不需要额外的成本投入。
地产行情不好以后,不说这些年份银杏树价格如何了。
压根,没人要!
因为搞银杏种植的缘故,我认识了N多做绿化用树的,很多都是农业口的,要么亲自下海,要么找人代持,因为他们专业,他们懂这个,苗木市场每年都会出爆款,就跟妖股是一样的,一旦流行哪个款,瞬间就成了妖股,种植户一年搞个几千万很轻松,这些爆款来自哪?
各农业高校。
各研究所。
在做银杏后,有农业口的朋友喊我合伙种150亩红色紫薇,当时市场上的紫薇多是1米5的,他想搞1米8定杆的,而且选的颜色是中国红,1米8定杆是需要魄力的,就是第一年直接从根剪掉,重新长,他看好紫薇的高端市场,高端货是卖方市场,低端货是买方市场。
地选好了,也赔人家青苗费了。
结果,我突然联系不上他了。
当时,其实就是三个人合伙的,明面上是我们俩,其实他背后还有个农业大学的教授,那个教授是负责搞品种的,当时说这个红色紫薇全球只有美国白宫有。
咱那时太年轻,也不懂的甄别,也不知道人家说的是真是假,反正人家说这个事值得做,咱就无脑跟随……
后续?
很多很多年后,应该是去年,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问我前岳父治老年湿疹效果如何?他说自己痒的睡不着,去医院也没查出所以然,想去看看中医。
就这些,再也没联系。
中间的事,我隐约听说了一些,与水利补贴之类的有关。
我进城后,我身边好几个朋友拿地,有做庄园的,有做果园的,有做现代化农业的,有做农业旅游的,我都没有任何兴趣,前段时间跋山水库旁边有块果园,只要8万块钱,很着急用钱,找到了我,问我要不?我拒绝了。
农业吸金。
关键是耗费精力。
农村孩子必须祛除一个心瘾,就是总是试图拥有什么,尤其是土地情结,要不得,你可以把任何一块地当你的,你认为是你的,就是你的,反过来说也成立,你以为是你的,其实也是我的。
我骑友里,烟草系统特别多,男的有,女的也有,讲起他们当年进烟草,还很是阴差阳错,说是一家集体企业改制,大概是棉油公司,分流到其它公司,当时大家最不愿意去的就是烟草,一听就是又脏又累,没想到,事实证明,烟草效益最好,而其它集体企业呢?
多GAME OVER了。
这也是命!
前两年,有骑友跟我讲,现在有个农业风口,种植雪茄,咱这边是试点,为什么选中了咱这边呢?说咱这边生态跟古巴产区基本类似。
一是要做国产雪茄。
二是做烟草的药用开发,又一分为二,一个方向是中医药。一个方向是现代医学,提取心脏病、糖尿病、癌症方向的药物,不是玄学,属于很成熟的现代医学范畴。
问我有没有兴趣研究一下?
看看是参与到种植环节还是应用开发环节?
我的答复是,哪怕一亩地一年能赚10万元,我也对黄烟没兴趣,一看到黄烟就想起了小时候的记忆……
我跟教授聊起了这个雪茄基地。
教授说,也是合作项目。
那我的问题来了,你为什么不把你的设备应用到他们那里?
教授的意思是,研发环节,包括基地测试,都已经完成了,但是呢,过去的测试多是内部测试,没有倾听到用户的心声,现在属于用户测试,是让大舅当用户,不断的反馈意见,哪点不顺手,哪点很方便,类似汽车上市前找车评人去做路测,例如新款坦克300,一群车评人开着去了趟拉萨。
大舅跟那个学生,就是车评人的角色。
从发明创造的角度,研发完成,基地测试完成,专利申请到手,补贴、奖状奖金拿到手,这个事就结束了,一般都去搞一些有噱头却没有实际应用价值的。
但是呢,教授觉得,这个辅助工具有用。
尤其是现代农场的农民已经蹲不下了,必须有能解放他们腰杆的现代化辅助工具,所以他觉得这个发明创造是可以进一步的,就如同那些被买走的苗木新品种一样,他这个发明创造是可以落地开花的,要么卖专利给农机厂,要么合作开发,最好的办法是卖专利,因为农机这个领域,整个产业就是相互抄,山东农机厂刚把新款农机卖到云贵川,也就是能卖个两三年,很快就被当地农机厂仿制出来了……
我问教授,那个学生是偏农业方向还是自动化机械这一块?
他说,机械。
我说,那有美好的未来。
他说,他现在出去,年薪20万是起步。
我说,我读大学时有个好朋友,她跟男朋友都是学自动化的,俩人毕业后做DIY机械,就是帮一些流水线做自动化或半自动化机械,是同学里第一批财富自由的,她现在全世界打高尔夫。
他说,热爱,踏实,这些品质都不多得。
我说,我外甥也喜欢自动化,可能大部分男孩子都喜欢这些吧,现在在同济大学读书,放假回来的时候给我看他的作品,用车床车的锤子,他很享受这些,但是我总觉得既然都读到同济了,怎么不去读数学或建筑?
他说,能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的,都已经算好学生了。
我说,大部分大学生是迷茫的,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再叠加上抖音在不断的推波助澜,一会特种兵去爬山,一会去听凤凰传奇的演唱会,家长稍微放松了一下警惕,就容易让孩子迷失在网贷里。
他说,现在学校里也是定期排查。
我说,昨天我刷抖音刷到了一个,把卡里所有余额都转给了妈妈,然后自己把车停在了黄河大桥上,跳下去了,我看评论里,全是类似的,90后负债累累,一个个都在排队中,我一直觉得,两个群体是高危群体,一是大学生,他们低估了网贷的利滚利,总觉得一切可控,一是利息不可控,二是欲望不可控。另外一个群体就是银行从业人群,因为他们本身属于巡河人,那么湿鞋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了,他们懂的贷款逻辑,从而会疯狂的贷款。
他说,家长的确需要关注孩子的消费以及负债。
我说,当时送外甥去上大学,我跟他讲的原话是,不管你犯了什么错,哪怕杀了人放了火,爸爸妈妈的心里依然是爱你的,永远是值得你信任的,遇到什么事,可以大胆放心的跟爸爸妈妈讲,另外,不愿意跟他们讲的,跟舅舅讲,尤其是与钱有关的,例如骑自行车撞了人,要么把同学手机给摔坏了,这一切都可以跟舅舅讲,你觉得天塌了的事,对舅舅而言就是毛毛雨,不要借网贷,你可以问舅舅借钱,但是不能问支付宝借钱,不能问360借钱。
他说,还有,别犯法。
我说,是的,我自己家的娃,我是这么教育的,纹身要三思,喝酒是可以的,但是只能跟好朋友喝,抽烟呢?尽量的不要。恋爱可以,保护好自己,不要怀孕了,不要染病了。除此之外,警惕一切毒品,不管是什么笑气还是叶子还是别的,咱都不碰,一旦染上,一辈子戒不掉。
他说,你这个态度是对的。
我说,现在孩子不愿意做父母的多管,但是咱要反复的讲,让他们形成潜意识的记忆,久而久之就成了心锚,很多父母是羞于跟孩子谈这些,起反作用了。
他说,成瘾性的消费品会是未来很大头的一个事。
我说,年轻人染毒会是一个很普遍的现象,欧美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这个东西就是再高压也很难控制,因为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后,人们就会开始思考,人为什么活着?意义是什么?就需要一个情绪或答案出口。
说个数据,现在,每日吸食大麻的美国人已经超过了日常饮酒群体。
很多,我们认为我们不会走国外老路的路,最终,都走了。
例如,日本房产。
例如,美国家家户户都有小汽车以及今天的性开放。
例如,单身主义盛行。
当年,我们批判的东西,最终又都落到了我们身上。
所以,欧美现在泛滥的一些东西,我们也要提前警惕,我一直有个观点,艺人就是我们的先锋群体,他们打扮时尚,思想叛逆,不婚不育,吸毒酗酒……
他们玩的,最终我们多会跟随。
是一个先与后的过程。
我们总觉得我们比他们更道德、更高尚,其实,未必,是有人走的快,有人走的慢,这就如同我开窑厂的那个大爷,他家我大娘总是调侃着说,开窑厂的都有小媳妇,就我们家老陈没有。
那是开小了。
我爹我娘如此的恩爱,现在70多了,天天拉着手,形影不离,一定程度上,彼此也绑架了,我爹一看到艺人出轨的新闻就气的咬牙切齿,总跟我讲,人不能有钱,不能出名,一有钱一出名就变坏了,连家都不要了……
我爹若是从村支书干到县长呢?
我爹若是从村办厂长干到上市公司呢?
我爹我娘是否依然如此的形影不离?
大概率,鸡飞狗跳!
我爹手机,字体突然变小了,来找我给调整,我顺手看了看他抖音里的私信以及他在新闻下面的评论,窥探一下后,感慨,其实我们不了解任何人,包括我们的亲爹亲娘,他们也有自己的内心世界,也有自己的一些小九九,我爹对很多新闻的评论就是枪毙,该杀。
我以前写过,农村操作系统给我带来的凌乱。
我在农村接受的催眠教育是什么?
村支书以上,全部拉去枪毙,一个都不冤枉。
当官的,有钱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乃至,我刚参加工作时,给大BOSS当小跟班,我觉得跟我接受的教育完全是反的,他们是有爱的,爱群众,爱业务,爱国家,这么说是不是太假?但是给我的感受就是如此……
完全凌乱了。
过去,我们心目中的好人是什么?
朴实的农民。
有爱,爱国家,爱亲戚朋友,爱子女,爱这个世界。
我们眼中的坏人是什么?
有钱的,有权的。
真参加工作后,突然发现,一切都是反的,这种拧巴你懂不?每次我去深圳都感慨万千,尤其是见我们那一群群山东老乡,山东老乡在深圳混的普遍不怎么行,就是在左右拧巴,不好意思赚钱,太重视情谊,做不到在商言商,另外就是小心思太多,表面上为朋友两肋插刀,背后喜欢插朋友,喜欢搞小动作,谈合作的时候,咱哥们,咱兄弟,要不,我把肋骨切下来咱炖汤喝?谈分钱的时候,你坑了我,我坑了你。
我总跟身边的小兄弟们讲,作为山东人,咱在商业场上还处于1.0阶段,也就是20年前的南方人,他们已经进化到2.0了,2.0是什么版本?诚信、互惠互利、品质先行。
我们要破除自己身上的精神枷锁。
第一道,谁有钱,谁有权,欣赏谁,学习谁,而不是仇恨谁,这个扭转过来是最难的,为什么健身房里那些漂亮的,有钱的,有权的,都没什么朋友?是大家讨厌他们,发自内心的讨厌,觉得他们装逼,他们很无意或属于日常操作的一些行为,在我们看来是装逼。
第二道,在商言商。
当你转过这两道弯的时候,你突然发现了两个新世界。
第一,那个群体,是比我们以及我们身边人更优秀的群体,他们温暖,有爱,有品,也博学,身上也香香的,也不会坑咱。
第二,很多事你不再拧巴了,例如朋友找你买东西,你该怎么收钱就收,不再辗转反侧了,有时我都觉得跟山东人交往特别累,一个很小的事,他要延伸思考几公里,他为什么这么做?我要怎么出牌?
我们很崇拜的父母,以及我们小时候的一些偶像,放在今天,我们很理性的思考,若是没有血缘关系,是我们生活中认识的,我们会成为朋友吗?
大概率,不会!
他们,不合格。
这也是我跟我前妻讲的,你要好好努力,不是为了妈妈这个头衔,而是为了朋友这个头衔,闺女能永远把你当个好朋友,这需要你有一定的段位。
为什么闺女读高中以后,跟我这个爸爸走的越来越近了。
就因为这个事,前妻拉黑我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觉得我抢了她的爱。
我压根没抢,是闺女主动投奔的。
因为,爸爸配的上她的朋友……
去临沂的路上,问教授吃过临沂哪些炒鸡?
他说吃过王小二以及向民炒鸡。
我说,那带你体验一下不一样的临沂炒鸡,您说的这些炒鸡都属于临沂的招牌,大家日常聚餐以及外地游客喜欢打卡的,消费相对比较平民。
表弟问,哥,你订的洪沟崖吗?
我说,最近我发现了一家更有意思的,大椿炒鸡,我觉得装修更符合我的胃口,有上海餐厅的感觉,尤其是厕所,特别干净。
晚上,一共四个人,除了我们三个,还有教授在临沂的一位朋友,原本还有一位是教授的学生,但是学生当晚有别的应酬。
关于吃鸡,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