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从沂源往回走。
先送临朐女回家。
上回说到，中途她要下车尿尿，良久没上车，我下去看了看。
她蹲那发呆。
没跟人家似的，擦擦。
直接上下甩了甩，提上了裤子，然后醉眼迷离的问我，此情此景，涛涛，你不想要吗？
Who's Tao？
我推测，她高中同学，问她借钱买房的那个。
她醉了？
我觉得不像，她们三人喝了一瓶云门陈酿，其中东北大花臂自己就喝了半斤，她顶多2两酒，青州另外一个姐姐也喝的比她多。
她应该是借酒装醉，想进入那个可以遇见涛涛的梦境。
我敞开副驾驶的门，让她上。
她一爬没爬上去。
我托着她的腚，把她推上去了，咋这么大个腚？
上了车。
她拔车钥匙。
熄火了。
然后要抱我。
我说，姐姐，别胡闹，路上车来车往，容易追尾。
她说，涛涛，别说话。
我说，醉汉，你好好坐着，回家再说。
我帮她系上安全带。
点着火，继续。
她又一次给熄火了，放下窗户，说，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我说，歪（wai三声）子。（青蛙的意思）
她说，不对，是它们在做爱。
我说，神经病……
继续出发。
说起蛙叫，临沂市老大非常重视12345，从而12345格外的神圣，这么说吧，12345投诉谁，谁瑟瑟发抖，为什么下面的人越来越公正？咱试图让他歪一下天平，他不干，很虔诚的说，哥，现在不是过去，老百姓有一点点委屈就打12345，各单位把12345考核调整到了最高级，谁敢乱弄？
以前，我写过，沂水有个大本钟。
前BOSS亲选的。
BOSS高升后，老百姓纷纷打12345，嫌扰民。
于是，大本钟，哑了。
最近，连降暴雨，不少小区内部景观池出现了青蛙，老百姓也嫌扰民，于是纷纷打12345。
最近，物业们的首要任务是，抽水，抓青蛙。
不是开玩笑。
真的。
进了临朐县城，她死活不说家住哪里，就是不想回家，我确定她百分百是清醒的，是她自己把自己催眠了，想复刻去年涛涛凌晨三点约她见面的场景，一直闭着眼，问什么也不说，就是装醉。
没办法，我把车子停进了弥河公园。
若是大家看过我写的《懂懂骑山东》会知道，临朐属于潍坊里的穷县，看一个细节就行了，潍坊大部分县都是县级市，例如寿光、青州、高密、诸城……
临朐属于唯二的县。
依然是县。
临朐像临沂，不像潍坊。
潍坊的农业是全山东最发达的，山东半岛多丘陵，但是潍坊的地，多非常平整，是纯纯粹粹的平原，临朐除外，沂蒙山是两座山，为沂山与蒙山，其中沂山就在临朐，临朐多山区，海拔也高，从而潍坊的河多是自南向北流。
例如弥河。
从临朐一路向北，走寿光入海。
当年，寿光淹了，就是因为弥河上游发大水，各水库、拦河坝纷纷放水。
当年，网友质疑，为什么水库不在汛期提前放水？
第一，山东属于旱区，往年，汛期水库都不满，没有提前放水的先例。
第二，我写过，可控的淡水资源属于有价物资，类似石油，下游让上游放水，是需要花钱买的，你以为水能随便放？
历史上，黄河泛滥，为什么鲁东不受灾？
因为，泰山、蒙山、沂山组成了山东高地，山东是中间高，四周低，正好把黄河水挡在了菏泽、聊城一带。
高地，就是丘陵。
所以，泰山、临沂、淄博，多山区。
那为什么鲁北的滨州、东营、潍坊又是平原呢？
黄河填海所致。
我发过一组照片，寿光最高的山，半米高，甚至没有半米，为什么不说是块石头呢？
有根为山。
无根为石。
在过去，这应该是个海岛。
黄河填海，正好填到了海岛的最高位置，露了一个尖尖角。
临朐多山，从而旅游资源很丰富。
光一个沂山吧。
算是潍坊的后花园……
我把车子停在了弥河公园的停车场，外面又开始下雨了，从而公园没什么人，不远处有个货拉拉，司机准备躺进货仓睡觉了。
临朐女解开安全带，骑了过来，一口一个涛涛喊着。
口水舔的到处都是。
折腾了老半天，应该是自己也清醒了，看我不配合，气的抽打了我肩膀几下，回到了座位上。
我说，跟我怎么都无所谓，跟老公别叫错了名。
她说，我都不让他说话，这样我可以想象成他。
我说，我说我不行，你不信。
她说，你不知道吗，这是对女人最大的不尊重。
我说，我以前也是这么一个观点，但是这两年，我发现不是，其实对于40岁以上的男人，硬了，不代表是真爱，不硬不代表不想，就是它已经不可控了，有点类似我们小时候看的电视机，有时很清晰，有时需要拍几下才出人，有时拍几下都不出……
她说，知道你不喜欢我。
我说，不是喜欢不喜欢，是我对这些东西没感觉了。
雨越来越大。
我说，我把你送回家，我还要回家，回家还要一个多小时，可以不？
她说，行。
我问，你住哪里？
她说，我发给你。
她住工厂里，不是她的工厂，是她爸爸的，前面是工厂，后面是生活区，有点类似新农村的房子，一排六户，都是二层小楼，爷爷奶奶家，爸爸家，弟弟家，她家，还有叔叔家，都住这里……
我问，那为什么不去住楼房？
她说，很多原因，我妈帮着看孩子，我老公喜欢住平房，他农村出来的，说住楼房不接地气。
非拉我进去参观一下。
我说，你也太大胆了吧？遇到你爸怎么解释？
她说，遇不到。
她家是最外侧的那一户。
家里装修的非常好，不知道是因为养孩子的缘故还是她懒的缘故，乱七八糟的，能看出是有钱人家，但是疏于管理。
她说，有点乱，别介意。
我说，找个阿姨给收拾一下。
她说，我都没空管这些，早上一睁眼就去工厂了，晚上九十点才回来，有时一个月都见不到孩子一面。
又来了那么一出。
要抱抱。
卧室床头上，是他们的结婚照，小伙挺精神的。
我说，不合适。
她说，没事，还有一个房间。
我要走。
她放过了我。
说，正经聊几句……
她说，我知道你肯定没吃饱，我中午熬的粥，热一热。
我说，不了。
她说，不给你下药。
好吧。
我若是硬走也不合适。
聊了聊杜深忠，我跟青州老师他们去过多次杜深忠家，临朐女没去过，只是这次我开车带她路过，指了一下，那个没有院子的破房子就是他家。
其实路上我一直建议她积极拥抱抖音。
抖音可以给自己带来很多业务，尤其是你们这种定制家具，你看杜深忠仅凭参演了《乡村里的中国》就火了，过去了这么多年，依然粉丝无数，开了抖音后，十几万粉丝了，N年前我去他家，他刚做了个小手术，感觉自己已经快不行了，让每位来访者给他写句话，现在我看抖音上，生龙活虎的。
这是时代给每个人的红利。
我问她，跟涛涛还有联系吗？
她说，没了，我爸去济南找过他以后，他就把我都拉黑了。
我说，其实是加深了你的爱欲。
她说，可能是吧。
我问，见过几次面？
她说，高中时对他印象不深，我当时练排球，体育生，坐后排，他是好学生，坐前面，他说高中时就很喜欢我，我还是很意外的。
我问，还你钱后，有没有感恩过你？
她说，他还了我10万，我当时也没发现，他说给我打过来了，我也没在意，还了就还了，也没刻意查一下，是过了一段时间后，他给我写了封信，说军功章里有我的一半，他发了十万的奖金，我才反应过来，一翻短信，发现果然是，那我肯定不能要，按照当时我给他打款的银行卡，给返回了。
我说，你感动坏了。
她说，是的。
我说，泡小富婆的捷径是，给她一个超出预期的礼物，一方面她的财富值以及教养决定了，她肯定不要。一方面她感动的死去活来。但是，我觉得他不是刻意的，至少不是培训出来的，而是发自肺腑的，我跟你这么说吧，凤凰男一个比一个老实，但是在恋爱问题上，一半是段正淳，一半是游坦之，既想拥有所有女人，又想对某一个掏心掏肺。
她说，他是真心的，我能感受到。
我说，我的叮嘱只有一句，只要拿了男人的钱，尤其是穷比的钱，就时刻记住一点，不要激怒他，不要刺激他，否则，他真的会杀了你。
她说，我没拿，另外，我也没机会刺激他了，联系不上了，彻底消失了。
我说，还有一点，无论老公怎么哄你，说他不在意之类的，都不要承认跟涛涛在一起过，哪怕拥抱过都不要承认，只说聊过天，也不要说给他发过光腚照。
她说，我就是这么做的。
我问，他要的还是你给的？
她说，他让我拍的，说很想我。
我说，你就是个标准的大傻逼，40多岁的人了，还整天情呀爱呀的，真的太幼稚了，咱这个年龄，就一条主线，搞钱，别说涛涛了，天下所有男人都死光了才好呢，你活的更滋润。
盛上粥，从冰箱里找出烧鸡，然后又要开酒。
我说，我晚上必须回去。
她说，不行。
我说，我闺女回来了，我承诺她12点前一定到家，她说等我。
酒瓶争夺了几个回合。
这女人真有劲。
喝完粥，又这么肉搏了几个回合，把我摁在沙发上，骑我脖子上了，不让走。
后来，见我坚持。
放过了。
哭了。
我说，我不过是个野男人，没什么意思。
她说，我的婚姻太失败了。
我问，谁的不失败？
走了。
我推测，她有漏尿，因为她骑我脖子上的时候，感觉好骚，她不是个例，大部分女人都有，这就是为什么已婚已育的女人不适合跳绳的缘故。
除非，刻意训练过，提肛。
还有，她是体育生出身，从小就男孩子化，大大咧咧的，不女人，人家女人上厕所要垫一下，还要擦一下，她不，她是直接悬空着蹲在马桶上，若耍杂技一般，另外也不认真擦，甩甩就行了。
涛涛若是个骗子，拿这4万元，完全能骗400万。
涛涛肯定不是。
涛涛应该只是想换顿肉吃，没想到，自己不怎么行。
于是，只能朝照片发力了。
健身房的女人，尤其是有正式工作的，大学老师、公务员，你若是舍得一次给发1万元红包，基本没跑，一是她肯定不要，即便当时收了，事后也会还给你。二是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原来还有男人这么看重我？
大部分人不敢。
怕成了肉包子打狗。
放心吧。
关键是，年轻人捣鼓捣鼓这些事就罢了，咱这些老头了，再去搞这些，就太没意思了，人生有意思的事情多了去……
临朐女当晚的表现，就是鬼上身，是她自己催眠的自己，农村经常有一个现象，就是一个人突然学死去亲人的口吻说话，这就是典型的鬼上身，其实都是类似的工作原理。
没那么多玄乎。
路上，雨很大，雨刷都忙不过来。
临朐女把电话打了过来，格外的清醒。
我说，我就说你是装醉。
她说，吐了，现在好多了。
我说，早点休息。
她说，我陪你说说话，省的你睡着了。
我说，雨大，不至于。
她问，车多吗？
我说，雨天有好处，就是路上没什么车，反正开的皮卡，也不用担心什么坑洼，光踩油门就行了。
她问，走的国道还是高速？
我说，国道，当高速跑了。
她说，你知道我现在平时怎么关注涛涛吗？我去他们单位网站上搜关于他的内容，很少，但是哪怕只出现名字，我也特别开心，总感觉自己爱的人出息了。
我说，又不是你的。
她说，我就当是我的。
我问，这种情绪，在生活中，出现的频率高吗？
她说，不伤心的时候，不醉酒的时候，基本不想，至少理性的时候，不想。
我说，你就是个天生的影后。
她说，不是，今天是真的想了，想他了，也想你了，其实我是想叫着他的名字让你送我上天，我也就把他放下了。
我说，我还送你下地。
她说，跟你聊点正事，我在城区有个展厅，有天，有个女人牵两条狗路过，狗在门口垫子上撒尿，我就说了她几句，不是一次两次了，遛狗不能影响别人做生意，对不？结果，她跟我对骂，然后就惹来了很多麻烦。
我说，各类检查。
她说，是，后来有人说，她是XX的夫人，你觉得我是跟她来软的呢还是来硬的呢？来软的，我就找中间人请她吃个饭，道个歉，你别折腾我了，我认输了，若是来硬的，我就把监控给发网上，带着她名字和老公名字。
我说，来软的，谁欺负咱，咱请谁吃饭，这就如同喝醉了酒在大街上问，谁敢惹我，若是真有人站出来说，我敢惹你，你要第一时间揽着他的肩膀问，谁敢惹咱俩？倘若你想来硬的，发出的一瞬间就被和谐了，而且会对你变本加厉，毕竟咱做生意，不是无业游民，从另外一个角度讲，他干到这一步很不容易，只是娶了个不合格的媳妇，咱没必要把他饭碗给砸了，你看查酒驾就行了，你坦白，说我是XX局的正式人员，的确喝了点酒，一般就放你走了，因为大家都知道，你走到这一步是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得饶人处且饶人，砸饭碗比撅祖坟还残忍。
她说，我爸也是这个意思。
我说，有时，我看小区群里聊天，县城人聊天，很少有和谐的时候，一会就吵起来了，我旁观过炫富的，不是炫富，而是比富，还旁观过骂人的，我说的都是官太太，其实，这些女人都不合格，说枪毙都不为过，一个优秀的官太太，一定是低调的，四处示弱的，见了谁都是热情洋溢的，德不配位，所以她们老公未来遭遇什么，其实是必然的，这一类媳妇，多是系统外的，要么是家庭主妇，要么是自己做点小生意，总觉得自己是县城王，其实是傻屌，什么年代，还想高人一等？现在真正高人一等的是起来不愿意做奴隶的人民……大家找不到这么个靶子，你竟然主动送人头。现在有一个很大的转变，过去老百姓是弱势群体，后来企业人是弱势群体，现在公务员是弱势群体。
她说，我觉得，我们一直都是最弱势的，谁来检查，都要急忙摇尾巴。
我问，你没睡几个靠山？
她说，不是有你吗？
我说，我算个屌呀？！日常接到街道或村里的电话，我都要立刻站起来，立正、稍息，歪，好，好，好，我马上，马上，立刻，马上，您放心，马上……
她说，我找人约约，若是能行就行，不行就去他娘的。
我说，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大约是14年或15年吧？我当时开个酒行，一个大爷过去闲逛，拐弯处，打了瓶酒，百多块钱，按照我的性格，只要你说句话，肯定就算了，他不，牛逼的很，说是碰瓷摆法，当时我们主要做电商，他进来参观时我们就提醒过，我们不做零售，主要做电商，他还是坚持进去看看，他这么说，那我们肯定不愿意，你必须赔，他不赔，那我就把卷帘门拉下了，你不赔你走不了，你报警我们也有理，损坏他人物品要赔偿，幼儿园小朋友都知道。他从口袋里数出100块钱，扔地上了，我让他捡起来，他不捡，那我还是不让他走，后来有人来调解，放他走了，然后我们遭遇了一波又一波，但是我就一个原则，没认输，我当时说的很明确，我宁愿不干了，也不会给他道歉的，相反，你折腾我狠了，我把你们所有人都拉下水，我可比你们想象的会梳理，谁的爹，谁的娃，谁给谁打的电话，谁跟谁是什么关系，这些我怎么梳理的？我倒推问出来的，你来查我，公权私用，那我要把你写到网上，他要急忙跟我解释，不是我，是XX说的让来看看……在我眼里，这爹就不合格，他为什么不合格？因为那不是他儿子，是他女婿，他闺女就没怎么念过书，若是我爹？你放心，我爹绝对非常的礼貌，急忙道歉，赔偿，还生怕给我惹上麻烦，这些家属，都是傻屌，说的直白一点，也就是我手下留情了。
她问，你家大爷会不会格外的注意自己的言行？
我说，我认为，会！一个人成为企业家，官员，甚至网红的过程，其实是全家人在接受训练的过程，你看为什么很少有子女在炫富？有，也是极个别的，大部分都保持了沉默、低调，偶尔有，要么是身在国外，要么是嫁进了豪门，没有从小接受这种环境训练，我成名的过程，其实也是我们全家人接受类似训练的过程，有次，有位妈妈领着一个姑娘在前面走，我爹在后面，姑娘总是咳嗽，我爹就提醒了一句，这个咳嗽法要注意是不是扁桃体发炎，我们家孙子刚做了手术，这位妈妈急忙跟姑娘说，快喊爷爷，这是世博的爷爷。我爹事后复盘，说，以后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会影响到家庭的每一位成员。
当小区里，所有人都知道XX太太飞扬跋扈时。
就说明，XX太失败了。
她们追求的是，嘴上不吃亏。
反复就那一句：你凭什么说我？！
进城后，雨小一点了，积水倒是不少，有工作人员在挨着疏通下水口，很多人会好奇，为什么现在一有灾害，各级反应那么迅速？
应急管理系统的功劳。
一刮风，下雨。
县长，副县长，轮班带队，24小时值守，省里可以看到各地市区县的值班情况，县里可以看到各乡镇的值班情况，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应急网络。
而且，这种网络，既可以联网，又可以脱网。
例如，我们成了一个信息孤立中心。
那么县应急管理部门依然能组织下面乡镇进行有效救援……
这个网络非常牛逼。
牛逼之处，有两个点。
一是应急速度快。
二是整个结构稳定，可以快速动员公职人员，D员，志愿者。
永远不用担心，进入无序状态。
疫情时，已经演练过多次了，全县，所有人，一天检测一次核酸，这是多大的动员量？
有序，搞定！
所以，不用担心什么义和团。
今天的义和团，出不了山东，就被扑灭了。
出山东？
出不了村！
回到家，闺女还没睡，在连麦玩游戏……
我问，是平时这么晚睡觉还是？
她说，为了等你。
我问，玩的什么游戏？
她说，我是跟同学语音，玩的类似连连看。
我看了一下，是。
然后，我进行了一系列的灵魂拷问：跳绳了吗？认真刷牙了吗？吃够蛋白质了吗？看书了吗？写字了吗？
有的是YES，有的是NO。
然后，我一边洗脸一边训斥。
明天，哪也别去了，整天胡窜窜，去书店打包去……
她说，我明天去沂水小桂林。
我说，刚下过雨，那里水很深，别去了。
她说，我不下去，就在旁边玩玩，跟同学约好了，去烧烤。
我说，你什么时候心思能在学习上面？
她说，暑假，我自己说了算。
算了，管不了。
还是要哄着。
我说，我问你个事，你们一般几天一洗澡？
她说，分人，南方来的，基本天天洗，宿舍不具备这个条件，她们也洗，自己打点水，要么直接冲，要么擦擦。北方的呢，也分人，有人每天会洗脚洗屁股，身子可能一周洗一次，冬天的话可能一个月，什么样的都有。
我问，那不是要单独弄俩盆？
她说，我宿舍就有一个，天天俩盆，一个专门洗屁股的，一个专门洗脚的。
我说，南方人是不是到了北方，听说北方人一周或一个月洗一次澡，接受不了？
她说，一是接受不了这个，二是接受不了公共浴池，还害羞，哈。
我说，你小的时候，不知道你有印象没？你姥爷诊所对过是个浴池，一年只开一段时间，就是临近过年的时候，大家觉得快过年了，去洗个澡，一年洗一次，农村后来流行太阳能，家家户户都装上了太阳能，说是冬天也能用，其实只能夏天用，夏天，家家户户都开始洗澡了，但是冬天不行，一个冬天不洗澡，我们家就属于乡镇上比较前卫的，装有太阳能 电热水器 地暖，汪峰那首歌，24小时热水的家……
她说，这一点，即便是今天，农村学生跟城市学生差别还是很明显的。
我说，我跟你潘呀姐姐是这么讲的，出身县城，但是要向大城市看齐，是习惯上看齐，一是卫生，二是得体，三是优雅，三部曲，卫生是衣服卫生，居住卫生，习惯卫生，得体是穿衣得体，言行得体，优雅就是全方位优雅。你爷爷前段时间跟你二姑诉苦，说你弟弟在文章里写我坐他车，身上发臭，我跟你娘天天洗澡，哪来的臭味？！
她说，我爷爷也跟我说了。
我说，虽然，你爷爷奶奶有24小时热水的家，但是他们做不到天天洗澡，即便是夏天，一周一次也就不错了，这点骗不了我，他们还是农村人思维，农村人思维就是拧巴所有人，例如我去他们家，我永远都是先开灯，客厅两个灯，不舍得全开，然后是空调从来不用，热水器也是如此，节约水，节约电，我就跟他们讲，你们水电、手机，都绑定我的支付宝，随意用，关键是用能用几个钱？你一个月给我省50元，对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我反而觉得很别扭。现在让我教育的稍微开化了一点，你小姑家，偶尔我回老家都是去她家吃饭，她家是大家庭一起吃，公公爹不夹菜，所有人都不能夹，炒个肉菜，最终要剩下，所有人都只吃米饭不敢夹肉，表面上呢，使劲让，你使劲吃，使劲夹，你真夹了，他在背后说你，说筷子上长眼……老头跟老太拧巴，导致所有人都跟着拧巴，穷命，穷习惯，关键是反过来拧巴我们，你看你姥姥你姥爷包括你爷爷奶奶身上都没有这些，随意吃随意拿，因为你爷爷与姥爷一直都属于乡镇上比较富有的，只是在一些卫生习惯上，还差点事，你爷爷差点事，姥爷没问题，姥爷常年白衬衣，要装华佗嘛！
她说，我在济南待了这一年，我觉得我姥爷比很多老济南都像城里人。
我说，你姥爷要是以后去北京生活，很多人都觉得像部委干部，不是他有那个范，而是他有那个格局，当时你妈提议了两件事，一是给你改姓，我们这边都是YES，你奶奶算是唯一的顽固派，她反对，但是我同意后，你奶奶立刻站在了我这边，跟我说，儿呀，你别担心，她就是姓了莫斯科，也是咱家的血脉。二是让你改口喊爸爸。你姥爷都反对，你姥爷说，孩子出生姓什么就是什么，另外爸爸妈妈只有一个，后面的都是叔叔或阿姨。在这个事之前，我对你姥爷更多是调侃，甚至讽刺，后来，更多是尊重里有调侃，偶尔也有人告状，说你前女婿怎么黑你了，他都是一笑而过，说小董写的不是我，只是拿我说事。
她说，这次，我回来，我姥爷跟我说，要入党，要为中华崛起而读书，笑死我了。
我说，你觉得是开玩笑，我跟你弟弟也经常这么说，是我内心真实的声音，我真的希望他能为这个国家做点贡献，你知道为国家做贡献的第一前提是什么吗？不成为国家的累赘，尤其是大学生，最需要预防的是成为义和团，我经常跟你弟弟讲，热闹是大家的，命是自己的，不要随意参与任何所谓的热闹集体事件。
她说，下午，我奶奶说盈盈（我堂姐家的闺女）考XX局了，说咱董家祖坟又冒青烟了。
我说，冒什么烟？人家又不姓董。
她说，挺牛逼，一次就过了。
我说，多向她学习。
12点多了，睡觉吧，老规矩，把手机、IPAD都给我，明早问我要。
她说，我是大学生，不是小朋友。
我说，一样的规矩，放心，我不会翻看手机。
不情愿的给了我。
关上门，睡觉了。
盈盈，我觉得能写本书，从小的乖乖女，我堂姐从小学一年级陪读到大学，寸步不离，大三时闹辍学，意思是你再陪读我就不读了，这才允许她自己照顾自己。
大前天，早上六点多，我起来一看，堂姐给我发了一箩筐信息。
说自己想死。
因为，闺女管不了了，叛逆了。
一是玩游戏，黑白颠倒，她给我发信息是4点半左右，闺女还没睡。
二是跟女生在一起了，貌似还有那么一丝暴力色彩，她一直觉得闺女是被胁迫的，被虐待的，因为她喜欢翻看闺女的东西，看到过一些拍的照片，还发给了我，屁股都打出了血印，她不敢问闺女。
只希望我能去拯救这个孩子，也不敢跟任何人讲。
我跟表姐的原话是这么讲的：
第一，她哪天跳楼了，我都觉得是应该的，而不是意外。
第二，她一切都很正常，是你不正常，你快找个班上着，什么事都没有了。你把对她的期待调整为活着就行，你就会发现，她咋那么优秀？！
本来想发一下聊天记录给大家看看，看看一个母亲是如何用爱折磨孩子的，想了想，算了，我怕堂姐先跳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