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过去，听人倾诉一下八卦，还是很有意思的。
有新鲜感。
现在，没有耐心。
觉得，都是情绪垃圾。
听她讲讲，那这婚应该离，老公情绪不稳定，动不动打娃打她，抑郁症前兆，一切行为不可控。
我只叮嘱了一句，若是长期失眠要重视。
因为，精神类疾病一个典型特点，就是睡眠障碍。
不仅仅抑郁症如此。
自闭症也如此。
很多妈妈怎么发现孩子与别的孩子不一样的？
就是睡眠障碍。
别的小孩，吃了睡，睡了吃。
他不。
至于离婚，咱不能乱建议，尤其是工薪阶层，离婚是个系统的工程，涉及到财产分割，孩子抚养，社会舆论。
我们总说，女人要有随时能重启人生的能力。
她一个月几千元的工资。
怎么重启？
很多女人，在咱看来，早应该离婚了，那为什么不离？
蛋捏在人家手里。
女人不是没蛋吗？
收入不就是蛋吗？
你以为我媳妇不讨厌我？你以为我媳妇不想离婚？
我媳妇不上班，没收入。
她跟着我衣食无忧，她若是离婚了再找对象呢？只能找个工地上班的，她想了想，算了，忍一忍吧，马上50岁了，还重启什么？
婚姻，完全是开盲盒。
所以，我们要给闺女灌输正确的择偶观。
什么对你好。
什么长的帅。
什么老实。
这些，咱都不要。
咱就简单直接，三个标准：
富有，可以是他富有，也可以是他家庭富有。
上过学，至少念过大学吧。
性格好，大家都喜欢的。
咱才不选小众类型，大家都不选的，让咱挑了个宝？
你想的美！
对同学有暴力倾向的人，早晚都会打媳妇。
对同学很冷漠的人，早晚对媳妇也冷漠。
他没什么朋友，但是对我特别好。
对不起，咱不要！
我问过这个妹妹，他跟父母以及兄弟姐妹关系如何？
基本不来往。
这个妹妹若是想重启人生，应该做一个系统的规划，例如工作调整到银川，带着孩子一起去，全方位的重启，这真的是一个系统的工程。
不社交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我在银川那天，有个同学的姐姐联系我，问我沂水XX医院有没有熟悉的人？我这个同学计划迁徙回沂水工作，卡在了体检上。
我甚是纳闷，人家都是从沂水到临沂，从临沂到济南。
你为什么反着呢？
我跟他姐讲，你让他自己联系我。
打了40多分钟电话。
他给自己的规划就是40岁跳最后一次，然后开启养老模式，这个事不是现在才开始规划的，疫情时就规划了，只是现在刚谈成。
他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扎不了根。
总觉得，大家都在排挤他。
这次，真的是从济南往回走。
至于说待遇有提升，我只劝了一句，有些时候，承诺未必会兑现。
他其实什么都明白。
只是想逃。
我也佩服他媳妇和娃，就这么三番五次的跟着折腾，你都40多岁了，再回来能有什么出息？一切都是陌生的，给你个头衔给你个职位，也是架空模式。
最后，我给的建议是。
谁都别找。
找的人级别越高，越不会给你办，万一你上班第二天死了怎么办？谁负责这一项，问问一般类似的情况怎么处理？主要是你这个不是多大的问题，吃个药指标就下来了，何况体检窗口期很长，半个月。
低调处理。
他们已经司空见惯了。
过去办健康证，拿员工身份证过去接着就打印出来了。
这几年才稍微规范了一下下。
知道秘密的人越少，这些事越安全，何况这个指标太简单，临时吃药都行，他姐的说法是平时都是好的，就是体检就紧张。
我觉得这个概率不大。
应该是本身就高。
本来还想多说几句，想了想，我们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追求和命运安排，我们都是随时都要猝死的人了，说那么多有意思吗？
只是，我觉得他努力反了方向。
总觉得换个地方就会有好的结果。
他是怎么选的？
他有头衔，有行业光环，然后到处谈，谁给的待遇好就选谁家，他前两家都是这么选的，一个理科生进了文科院校，你又嫌文科院校不给项目支持，他们当时选你，只是选了你的头衔，目的是吹牛逼的，至于说给项目？学校里没有这个经费，也没有这个氛围……
现在到处都没钱。
你别听那些承诺。
这不是咱操心的范畴。
他就是一个很典型的逃避性人格，沉湎于自己的世界，觉得全世界都欺负他，他明明可以直接联系我，非让他姐联系我，我跟他一讲，他又觉得豁然开朗，觉得有道理，我又给他姐回了个电话，谁都不用联系，谁负责这一关联系谁，不一定非让他给造假，问问怎么处理就行了，你看人家酒驾被抓到怎么办，去抽血，小护士直接抽的自己的血。
很多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另外，不是有人才引荐人吗？可以跟他讲实话，现在卡在了这么一个小环节上，他就出手给解决了，这还叫事吗？
不要自己吓唬自己。
何况，还有PLAN B，这里成不了，就依然在原单位。
他姐跟我讲了半天，意思是一直都没遇到伯乐，空有一身本事没施展开，回来也挺好，一是可以脚踏实地做点事。二是离家近，毕竟父母也年龄大了。
这种反向操作，第一次遇到。
虽然我在县城。
但是，我鼓励我认识的所有人远走高飞。
我闺女有个初中同学，五莲的，现在也在济南读大学，大一时我们一起爬过马耳山，那时她还是土土的，整个人唯唯诺诺的，她妈对她永远是讽刺打击挖苦，生活费也控的死死的，她还有网贷。
前段时间，我给闺女送自行车，见了一面。
这个娃不土了。
烫了发，连衣裙，也瘦了，也会化妆了，有都市女孩的感觉了，我问她贷款都还上了没？她说还了，也开始跟着我家闺女练CROSSFIT了，只是我隐约觉得，她应该找了一个社会上的男人，年龄还不小，否则她不会扭转这么快，这些东西身上都写着，但是不管怎么说，我觉得她比以前要OPEN了，这个OPEN不是字面意思，而是整个人的状态是开放的、接纳的、拥抱的。
见了她以后，我还在朋友圈分享了一段话：高考对大多数女孩最大的意义可能是逃离。无论成绩怎么样，无论读哪个大学，终于可以走出去，走出大山、走出城镇、走出家的藩篱，拥抱外面更广阔的世界。至少肉身迈出了逃离的第一步。哪怕外面的世界经常会令人失望，可汹涌的水至少是流动的、开放的、可能性的。一直游到海水变蓝总好过耗死在井底。
只是！
只是什么？
若是没有足够的经济托举。
自己的收入，男人的收入，父母的收入，不管是谁的收入都可以，若是没有这些支撑？
一生娃，瞬间成了土妞！
打回原形了！
平时，同学群基本没动静，只有节假日才有人说句话，过年时，有些同学喜欢在里面分享自己的全家福，我就感慨万千，这是我们同学吗？咋成了个老太太？这是一个千禧年本科生的家吗？咋这么土？
我们当年，人人都可以拿到铁饭碗。
实际上呢？
大部分人，都只是从农村孩子变成了城市牛马，过着很紧巴的生活，光房贷吧？！
从酒店出发，我要去西吉县，那边有个读者。
邓州人，在河南工业职业技术学院读的书，有年我从郑州开车到少林寺，问谁愿意搭车前往？
他说他愿意。
就这么见过一面。
后来，我做小天使投资，他问我愿意投他不？
我不愿意。
原因有三。
第一，他跟余木是老乡，俩人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样，我怕他是第二个余木。
第二，他学历不行。
第三，他做的事不行，有点擦边。
当然，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当年我们认识的时候，那时整个互联网对河南人并不友好，从而我可能潜意识里戴有色眼镜，其实，若是拿放大镜看任何一个省份的人，都没法看。
这次，他喊我，我为什么见？
因为，我看他下单过我们10多箱白兰地。
2021年下单的。
真金白银支持过咱的人，咱自然要礼貌有加，另外我看他朋友圈，感觉现在蛮高大上了，竟然还开上了雷克萨斯LX600，发财了？
当然，对于电商而言。
发财故事多了去，两三年不见，就高攀不起了。
叫他小邓州吧。
年龄跟我差不多。
握手，寒暄。
他在这里搞什么？
艾草全产业，种植、加工、直播……
这里竟然产艾草？
不是蕲春才产这玩意吗？
小邓州给我科普，艾草的电商领域，全国80%是南阳人在做，蕲春根本干不过南阳，他是毕业后在南阳一家电商公司做客服，然后慢慢摸索到套路了，至少明白了一个道理，电商这条路，此路可行。
尝试过黑五类。
也尝试过南阳艾草。
可能是觉得南阳太卷了，南阳艾草人就开始朝省外扩张。
他怎么来的固原？
扶贫概念。
成本低，税收低，既可以成品运回南阳，又可以直接电商卖掉，关键是还弄了一箩筐的头衔。
在电商领域干过黑五类的人。
一辈子戒不了。
除非他财富值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例如过亿了，然后朋友圈也更新了，那么他才可能金盆洗手。
否则？
永远路径依赖。
这次，我发现他依然有路径依赖。
他有个小机房，里面密密麻麻全是手机，他可能觉得我是同类人吧，带我参观了一圈，主要是加小红书的粉丝，然后导到微信上，然后通过朋友圈卖货，另外也会视频号直播。
这些粉丝，也是一鱼多吃。
也会卖掉。
带我先去看了看种植基地，真的很唬人，一圈都是高清摄像头，到处都挂着牌子，还有辆海拉克斯皮卡。
我问，汽油的还是柴油的？
他说，柴油的，我就是看了你文章写了以后去买的。
我问，多少钱？
他说，30出头。
我说，太便宜了。
他说，我非常喜欢，但是玩越野不大行。
我说，没有爆发力。
他说，柴油车的通病。
我问，审车还过不？
他说，有的是黄牛。
我问，这些摄像头，是不是有一个信息化集成，在办公室里可以看到？
他说，是，但是不在我们办公室里。
我说，我明白，日照茶仓也是如此，5000亩的合作基地，在办公室能看到茶园的一举一动，谁去参观，打开大屏幕一看，我草，太震撼了。
他说，这种一般都是规范化高科技农业项目，有专项。
我说，应该是，若是企业自己投，投不起。
他说，我们这个也是合作社的模式。
我问，偶尔会在地里直播不？
他说，天天。
我问，常驻宁夏吗？
他说，一半一半吧。
我问，家在宁夏还是河南？
他说，兰州。
我说，你这跨度可以。
他说，媳妇是兰州的，我父母也在兰州。
我问，父母在兰州定居了？
他说，打工。
我说，让来帮你照顾这些多好。
他说，他们有自己的想法。
我说，也很好。
他说，董老师可以多待一些日子，我带您逛逛宁夏扶贫，大家一说扶贫就往大凉山跑，实际上，宁夏扶贫才是最牛逼的，大凉山扶贫为什么扶不动？因为大凉山的人不搬迁，不搬迁的原因是他们还能在原地养活自己，但是固原这些地方的土地是真的养活不了老百姓，所以他们能接受搬迁，宁夏的扶贫模式全是整体搬迁，看过电视剧《山海情》没？就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我说，没看过。
他说，不是赵德发老师写的剧本吗？
我说，那是你看劈叉了，赵老师写的是《经山海》，虽然都是CCTV1黄金档，但是影响力大还是《山海情》。
他说，一会我带你去看看取景地。
我说，扶贫就应该搬迁，把大凉山所有人都扔进上海，立刻就脱贫了，送外卖的送外卖，修下水道的修下水道。
他说，本来就是，但是他们恋家，不搬，给修了房子，不住。
我问，为什么叫山海情？
他说，山就是书里写的西海固，西就是咱在的位置，西吉，海就是海原，固就是固原，海就是福建沿海，山海情讲了个什么故事，就是福建人对口扶贫宁夏，把西海固的超贫穷村落迁移到黄河灌区，给盖上了房子，给设上工厂，从一个村发展到了一个镇，最初叫闽宁村，后来叫闽宁镇，电视剧里的金滩村就是闽宁镇，这是真实的故事。
我说，感觉这边土地也还可以。
他说，这边还可以，有些区域是不行的，不行的就直接搬迁了，当时联合国都来评估过，说这些地方是最不适宜人类生存的地方。
我说，看来扶贫还是福建人厉害。
他说，福建人有商业头脑，很务实。
我说，以后扶贫任务就交给福建了。
他说，福建人是最国际，最懂商业的。
我说，是的，但是也要区分哪里的福建人，电诈最多的也是福建人。
从基地又去了他另外一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有点类似学校，承接技能培训的，教老百姓怎么做手工活，技能培训，现在很多人转灵活就业或对口扶贫的时候，会上这类课，不仅仅不用缴学费，说是学完了还发钱……
然后是各类奖状。
我问，是不是有些产品，也会被内部采购？例如作为地方特产，当伴手礼。
他说，会。
我说，你这是三条腿走路，既贩成品到蕲春与南阳，又做电商，又搞关系营销，还网罗了一箩筐头衔。
他说，不赚钱。
我说，咋可能呢？！
去吃饭……
坐他的LX600。
我说，我更喜欢老款的LX570。
他说，我也是。
我问，这个买的时候260万吗？
他说，再猜。
我说，220？
他说，175。
我说，太便宜了。
他说，这个车是个纠纷车，一个车商抵押给另外一个车商的，当时价格是240万，他抵了180万，然后价格一直在跌，车商看收回资金有难度就给甩卖了，结果交易的时候，发现手续有问题，对于我而言就是被诈骗了，我接着要报警，卖家接着给调了车。
我说，捡漏了。
他说，其实便宜不了多少钱，卖家是被人坑了。
我说，我知道被谁坑的。
他说，是的，就是他。
我说，那哥们玩的太大了，当时我的LC76上牌的时候，十辆进口车有八辆是陆地巡洋舰，基本都是他们家卖的，完全不是常规的市场竞争，说是国企也参与了。
他说，他是把真发票押给了国企，假发票和车子押给了天津车商，他是赌车子大涨，结果没想到，车子大跌。
我说，没猜到疫情，若是没有疫情，车子肯定继续涨，当时贸易战，我那LC76从60万涨到了100万，疫情后又一路下跌，现在60万能买个崭新的，有个LC79，当时卖60万，前几天给我私信，问我38万要不？只有13年的年限了。
他说，LC76我被你种草了，也去看过，那内饰我实在接受不了，就是五菱宏光。
我说，一模一样，你没试驾一下，试驾一下更不买了，跑个高速，超大车时，车子要来回摇晃，仿佛要被吹走，车子太轻了。
这哥们越长越像余木了。
发型像。
口音像。
眼镜都像。
性格也是，可以随意迁徙，没有家乡情怀，反正只要赚钱的事，什么都干，虽然我能接受农村，但是让我待在这里，我待不住，这里是不是摄像头不要钱？不是限速40就是限速80，高速最快只能跑80。
他能待住。
真是个人才……
他一直都说自己是微利，给我看了看数据，的确是利润很一般，主要是客单价太低了，他跟我讲，艾草类目已经过了黄金期，黄金期就是微商时代，艾灸概念刚流行的时候，艾草就是人参，现在是萝卜。
但是呢，他的优势是积累了大量的私域流量。
能接受艾草的就能接受枸杞。
他说下半年就要开始转战中卫了。
去卖枸杞。
我问，这些私域流量忠诚度如何？
他说，很一般。
我说，应该打造个人IP。
他说，一直在朝这方面研究。
我说，不转化为个人IP，很难调动他们的认可。
他说，微商时代，还是保守了，当时应该什么都别考虑，就是招代理，能招多少招多少，然后把货一发，安心做其它业务，这玩意要么自己用，要么给亲戚朋友用，早晚都能用完。
我问，这玩意有用吗？
他说，真有用。
我说，有段时间，我爹有老年湿疹，天天在家熏，日常遇到，隔几米我都能闻到他身上烟熏火燎的味道。
他说，这东西就是一个味。
我说，我还遇到过一个姑娘，说是用艾灸治过肠胃病，整个肚皮上全是烫伤的疤痕，类似和尚的戒疤。
他说，那是老版的，现在的都带隔热网。
我说，现在微商概念不火了，火的是那种类传销的电商平台，都宣传是线上胖东来。
他说，吃的喝的用的，基本都不赚钱，赚钱必须卖功能性产品，桦树汁呀，枸杞呀，艾灸相关的，老套路了，以后还可能上翡翠或和田玉，我们也上过和田玉。
我说，和田玉不是很少吗？
他说，所谓的极品少，常规石头多了去，这就是一个击鼓传花游戏，现在也慢慢降温了，这个我还真的非常熟悉，因为我做过这些分类，和田玉的高光时刻是明清以前，因为那时咱与世界还没有太多互通，和田玉就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好的石头，颜色好看，质地稳定，但是明清后，世界上的宝石开始进入中国，比和田玉漂亮的宝石多了去，过去偶尔能在飞机上遇到戴着佛珠盘和田玉的，现在你还能看到吗？别说和田玉了，钻石算是全球硬通货吧？都崩盘了。
我说，让你们河南搞崩盘的。
他说，这些纯概念游戏，没人玩了，你跟他谈价格，他跟你谈缘分，你跟他谈缘分，他跟你谈价格，你说人家的便宜，他就给你科普传承与工艺，纯粹就是卖嘴的，汪峰那个新媳妇叫什么来？说她有块和田玉价值连城，我就在想，汪峰咋找了这么一个傻缺。
我说，介绍给李亚鹏挺合适。
他说，你没觉得王菲是真牛逼吗？看李亚鹏不行，立刻止损。
我说，李亚鹏就有些神神叨叨的，不过我朋友说，他是装的，其实他富可敌国，咱也不知道到底哪个版本是真的，李亚鹏喜欢收藏这些，价值几个亿的太湖石。
他说，不能总拿古代概念来谈今物的价值。
我说，拿盒几块钱的阿莫西林穿越到古代，能换几座城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