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手机提示，车子充满电了。
我说，你们俩先聊，我去开车。
比特币说，我去吧，你们好几年没见面了，单独聊几句，关键是我今天犯了一天错，给我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我说，行，你到了给我发个信息，我给解锁。
比特币说，行。
我说，不用，你直接戴我手表去就行了，靠近就自动解锁了。
比特币去帮我开车了。
其实，很近，500米，也就是两个路口。
我问王欣，你们平时经常见面吗？
她说，很少。
我说，不是说有业务往来吗？
她说，很偶尔的事，我们很少跟本土企业合作，现在全国范围内，比较守契约的区域有所有的一线城市+东南沿海。
我问，是国企还是民企？
她说，地方、国企、民企，都如此。
我说，江浙沪都还可以。
她说，苏北也不行，当然每个地方也都有守契约的，董老师还生活在县城呢，但是呢，我们做这个行业，讲究的是大概率，例如贵州的业务，除非是与茅台相关的，否则一律是NO，有没有可能很诚信？也有可能，但是概率要小。
我说，当年，我采访过做P2P的，他跟我讲，做了三年，江浙沪没有一单违约的，其实很多时候，我们要学会筛选客户，就如同宁波做高端海鲜的，人家就做固定的几个城市，宁波、杭州、上海、苏州、南京、武汉、合肥，表面是为了配送及时，根源就是地理位置也是筛选客户的一种方式，这就如同山姆为什么不到县城是一回事，一是群体消费不匹配，二是群体素质不匹配，我们去开市客，人家的衣服不让试，咱是农村来的，管他呢，套上试试再说。
她说，凡是优秀的品牌，都是在挑选客户。
我说，我卖东西的时候，只要问三句以上的，我就不卖了。
她说，董老师卖东西，应该没有退换货。
我说，过去没有，这两年有，去年有单丝巾退货了，理由是买给妈妈，妈妈不喜欢这个款式。今年有单茶叶退货了，而且是打开过了，理由是不好喝，退回后我让同事扔了，毕竟食品这玩意开了封就有很多不确定性。现在不是过去，过去我们订单多，把地址整理出来后，凡是什么村，什么沟，以及一些比较偏远县城的，我们都直接拒发，后台自动就退款了，现在我们没有这么多订单，凡是下单的我们都发，结果就会存在这样的概率，事后梳理一下，放在过去，百分百是可以避免的，但是呢，我的样本不具有通用性，很多人觉得几十块钱的东西，即便不好喝也无所谓了，就当支持懂懂了，但是我做小天使投资，感触就很深，我设计的门槛有两个，一是本科及以上学历，二是一二三线城市，不能来自县城，后来我统计了一下，后来出问题的，全是这些破例，例如河北曲阳一个做石雕的，祖传做石雕，初中学历，咱觉得是个手艺人，应该问题不大？结果把我坑了，还有一个曲阜做木雕的，如出一辙，酒后打架被拘留了，貌似坐牢了，不知道现在出来没？还有一个广西养猪的，当时正好遇到了猪瘟，其实她告诉我遇到了猪瘟就可以了，我愿意损失这个投资，但是她骗我，说孩子得了脑瘤在抢救，我跟她讲，那算了，孩子最重要……，其实这些，都是我在投资时就该筛选出来的，我第二批做的小天使就非常成功，一单都没少，中间也有过小插曲，例如行贿被抓了，这个也无所谓，因为这种人都是要脸的，等从看守所转到监狱后，家人可以探望了，他就写信让家人联系我，结算了，这样的一共遇到了两单，也没损失。
她问，董老师，您有没有发现，人群基数一大，出事的概率就很大。
我说，过去我没有具体的概念，自从我做小天使后，我就对这个概率有了具体的概念，例如200个人，你拉长到10年，这里面肯定有人坐牢了，肯定有人意外身亡了，肯定有人破产了，这就是概率，我小学有同学淹死了，我初中有同学让车撞死了，我高中有同学癌症没了，我大学有同学跳楼了，我工作有同事急性白血病……，做投资以后，对概率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为什么要卡学历，学历非常重要，因为一个人，能读到本科，就说明他的人生是中等偏上的，他的日子大概率不会过的太差。我玩沙漠的时候，教练跟我讲，不要随意相信当地牧民，因为他们日子普遍过的很差，酗酒、赌博，能坑点就坑点，若是谁值得相信？那些网红反而值得，因为他们在意自己的口碑，另外他们为什么能发展起来？就是因为人足够好，这点我是深有感触的，总有人找我爬泰山，有时我实在没空陪，我就跟他们讲，去抖音上选人气旺的导游，你坚信一点就行了，他们能出类拔萃，一定是因为口碑，而不是因为其他，有的导游，以前爬泰山遇到，就是个路人甲，只是坚持拍，坚持分享，又是热心肠，我刚才搜了一下，竟然几百万粉丝了……
她问，董老师有没有想过做短视频？
我说，没有。
她说，但是，看文字的人越来越少了。
我说，是的。
她问，董老师有没有兴趣再合作一把？您看是，我是付广告费，还是给您居间费用？
我说，我对读者有过承诺，不软文，不带货。
她说，这个是多赢的事。
我说，我知道。
她说，董老师的粉丝，是驯化最好的一群人，所以大家都盯着。
我说，过去，可能是，自从我承诺了不软文不带货后，我觉得主动靠近的人很少了，尤其是招商加盟类的，只要一跟我提，我就很警惕，因为这是杀猪最快的方式，只要你说有好项目，有人帮你推广，一天收100万的加盟费都不算什么，微商时代，我手里这群读者是所有人盯着的香饽饽，谁若是拉拢到我，代理瞬间就铺开了，当时有个小姐姐跟我关系很好，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我炒炒吃，前段时间她去威海，还专程路过我书店，跟我聊了一会，说现在在做秀发管理业务，见了面，我们还叙旧了，亲热的不得了，我在群里晒了我们俩的合影后，她之前的代理商联系上了我，跟我讲，董老师，您小心点，她肯定又瞄准了你，她才不是什么到威海路过你那里，她就是为了去你那里而假装去威海，给我看了他们群里的聊天记录，其中提到了要找一些人帮忙招商，其中就有我，我听了这些后，当时就觉得很郁闷，我真以为是跟我个人的感情呢？
她说，你把自己理解为县长就行了。
我说，总是错位，我以为是我个人有魅力，其实是我手里的权力，招商的群体，推广的能力。
她说，去年，旺虎去找过我，问我能投资不？他想做老毛手抓的培训，罗列了一圈，找谁去跟老毛那边协商，具体的培训流程以及分成比例，核心是怎么推广，他设计的推广方式就是找你们这些人来推广……
我说，路径依赖了，赚过快钱的人，很难再扑下身子赚慢钱，但是呢，他又比较分裂，一方面他总是想研究如何赚快钱，一方面他又上着班，一个月万儿八千的。
她说，并不矛盾。
我问，XX（比特币）没给你推销比特币？
她说，刚认识的时候，谈过，我跟她讲的很明确，我不碰这些，你们发财就发吧，这些东西我不碰。
我说，因为这个，还把我拉黑了。
她说，未必是因为这些拉黑的你吧。
我说，就是因为这个，嫌我总是教唆读者不要碰比特币。
她说，不碰是对的，本质就是赌博。
我说，但是，她不这么认为，认为我的愚昧影响了读者们赚大钱，其实纵然比特币不断创新高，大部分人在这个游戏里的角色依然是韭菜，是送钱的。
她说，肯定的。
我说，我身边有做比特币的，我采访过他，他跟我讲了一个细节，活跃的人，活跃一段时间就不活跃了，然后又有新人进来了，新人很活跃，再活跃一段时间，又销声匿迹了。
她说，要么升华了，要么结束了。
我说，中概互联从2块6跌到了8毛钱，我每天都会去逛股吧，活跃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很多人坚持着坚持着就放弃了，割肉离场了，股市不涨不跌其实是无害的，就怕暴涨暴跌，完全是杀猪模式，持续跌，割肉离场了，持续涨，追高了。我写的滨州比特币第一人，他也清仓了，现在跟着我和牛哥做定投。
她说，很多人觉得自己比巴菲特聪明。
我说，一个纯粹的博傻游戏，拉人买比特币与拉人去澳门是一样的，我找找之前我转过的一段话。
这段话是：不论是出于什么意图，给别人推荐股票这件事，结果大概率都是害人。因为这是在诱使别人去碰一件他不懂的事。这本质上就已经错了。就算运气好，短期赚了钱，但这笔认知之外的钱，最后会让他以后犯更大的错。
她说，本质是错误奖励。
我说，牛哥前几天去临沂，也谈了这个观点，用运气或小概率赚到的钱越多，相当于得到的错误奖励越多，最终被反噬的越厉害，所以一定要区分，我们的收获是因为正确还是因为运气，是确定性还是猜大小？
她说，XX（比特币姐）应该也没在比特币上赚到什么钱，这个只是我从一些细节上推测出来的，你别问她，别求证。
我说，这次我来，自始至终她都没提比特币这三个字，我推测，她有可能戒掉了，她百分百没赚到钱，她身上就没有有钱人该有的味道。
她问，有钱人什么味？
我说，一种厚重感，感觉什么都体验过，什么都很佛系，很平静，尤其是情绪很稳定，她情绪非常的跳跃，也就是面对面，我完全把她压制住了，若是在网上，这两天我们交流的话题，她早把我拉黑N遍了，现实生活中，我把她捏住了，已经进入驯化模式了，今早因为她迟到，我已经把她训斥得要哭了，她接着开启了反击模式，问我为什么不直接给她下达指令，而是只是指责？若是确定就是7点必须集合，她也能做到……
她说，可能是东西文化差异吧。
我问，她是海归？
她说，她是银川人呀！
我说，吓我一跳。
她说，你不要觉得惊讶，我在这里待的这几年，感触非常深，他们有很多逻辑思维跟我们就是不一样，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话一点都没错，每个地方的性格都有两面性，有积极的一面，有不积极的一面，董老师应该知道张贤亮吧？
我说，知道，我还签过他的书，然后突然人就没了，那个影视城就是他投资的。
她说，那时，他们带我去拜访，一接触，很反差，穿着打扮很绅士，但是一聊天就下头了，说40岁了还是处男，如今呢，妻妾成群。
我说，当时有个小姑娘撕他，很巧，刚开始撕，他就走了，然后这个新闻就下去了，其实他应该有很多情人。
她说，后来我跟本地人接触多了以后发现，张贤亮身上有着西北人的共性，只是更加的直接一些。
我说，他40多岁是处男是真的，因为他从很年轻就坐牢。
她说，这些他都讲过。
我说，我去影视城是傍晚去的，2010年，手机是诺基亚，结果我手机掉胡杨林里了，我调成了振动，当时他们几个工作人员帮我找了半晚上，找到了。同一趟行程，我车掉进了沙漠里，出不来了，电力施工人员开着皮卡路过，把我拽出来了，这也是他们性格的一部分，很热心。
她说，的确是。
我说，但是人与人交往中，还是缺少了一些现代性，现代都市讲究的是合作、共赢、爱，这些听起来很虚幻，其实是很真切的东西。
剩下的聊天内容，主要是探讨了我读者人群画像，她还是想合作一下，让我帮着发个广告，我说需要考虑一下，若是发到朋友圈，我觉得没有问题，我朋友圈天天发广告，发到文章里，我还是需要谨慎的。
她说，你要是哪天对贺兰山东麓的酒庄感兴趣了，我可以帮你研究研究，现在退出率也非常高，有些酒庄盈利很不错，但是有些股东身份敏感，他们就会选择退出，即便是代持也会退出，就是压根不掺和这些事，避免因小失大。
我说，我有辆皮卡要卖，我身边有个副局长特别喜欢，喜欢到了痴迷的地步，他跟我讲，董，我是真喜欢，但是我身份决定了，我不能开这个车。当时我就在想，你看，当了公务员后，很多东西就与自己无缘了，朋友圈不能随意发，抖音不能随意发，一些运动也不能随意参与，例如滑雪、潜水都不行，我们穿越无人区时，领队跟我们讲，他刚带了一个人去穿越，这个人就是身份很特殊的，单人单车，领队开着一个车，他们俩人速穿了一圈，过把瘾接着飞回去，我们队友里也有一个这样身份的人，但是级别一般般，他到那边后有了非常反差的衣着打扮，LV的全套，连裤子都是LV的，手表40多万，车子也是大陆巡，当时他是休年假，他跟我们讲，在他的日常生活里，每天都是制服，这些东西即便是节假日，他也不敢穿不敢戴，只是偶尔在家自己穿穿照照镜子，喜欢是真喜欢，也不是说这些钱是他贪的，他家里有，老爷子有钱，但是他依然要低调……
她说，董老师，我不骗您，在中国，地产未必是永久性产权，但是耕地绝对是，现在这些庄园多是从政府手里流转的，手续齐全，这种高附加值的耕地一定是越来越贵的，现在大家对富人是人人喊打，只要经济形势一好，立刻就反过来了，人人追随。
我说，投资方面，我现在除了股票，基本什么都不碰了。
她说，我看你买的都是指数基金。
我说，别的我也不懂呀！
她问，为什么不选红利ETF呢？
我说，牛哥他们也是这个观点，认为，若是超长线投资，贷款买红利ETF都值，年化收益10%以上，当时我就思考了两个问题，第一，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投资，散户们不买？可能是在散户们看来，10%的收益率实在太低了。第二，为什么基金经理不买？99%的基金经理是跑不赢红利ETF的，我想了想，基金经理虽然是理性的，但是10%依然不是他们的追求，他们追求的年化收益应该在15%到20%，而且是年均收益，这样才有可能比肩巴菲特。
她说，大家都不愿意赚慢钱，宁夏这边电商做的好的，多是外地人，本地人特别懒。
我说，让他们听到，打死你。
她说，他们自己也承认。
我说，这是所有特产产区电商的共性，十几年前，我去云南文山，那里产三七，有个三七国际交易中心，一圈全是做电商的，很少有本地人，多是广东过去的，包括后来流行的玛卡，壮阳的，做这些的卖家也多是外地人。
她说，本地人天天研究怎么捞点偏门，旺虎守好他的一亩三分地比现在强，XX（比特币姐）守好她的财税业务也很好，但是你仔细分析一下，他们的焦点永远在偏门上，XX姐的核心收入来自于放贷，她跟你讲是做银行中介，其实就是联合小贷公司放高利贷，根源有两点，第一，他们还没意识到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一切以赚到钱为目的。第二，这里还不属于贸易区，只有贸易足够发达的地区才能算是发达地区，因为贸易发达会倒逼契约精神的建立，倒逼人与人之间的合作模式。
我说，我在定边认识了一个固原人，他跟我讲，西北人因为丝绸之路，特别擅长合作。
她说，你听他吹牛逼，固原人全是硕鼠，财政自给率不到5%，全靠国家拨款，你没问问他为什么做工程？因为凡是稍微有点关系的，沾亲带故的，都进军工程领域了，赚国家拨款，至于本地的经济，早已经不能自给自足了，等于东部沿海城市给他们发钱。
我说，你这是被宁夏人伤着了？在这边谈了个宁夏男朋友？还是咋着？
她说，不是，是接触的多了，过去接触一个人，我们都是先把一个人假设成好人，然后用合同约束他可能犯错的机会，在这里？我们都要先假设对方百分百会毁约，然后试图用合同去约束他正常履约，是咱把他们惯坏了，宁夏有50%的财政开支是国家拨款，大家都瞄准了这些钱，沙漠公路没车跑，无所谓，修，反正就是想一切办法争取项目。
我说，你们也是瞄准了国家拨款。
她说，我们不是，我们主要做PPP项目，我们不是分钱的，而是给钱的。
我问，在这边没谈个男朋友？
她说，那胡来了，你知道，西北人不爱洗澡，我喜欢香香的男人。
我问，城市里的西北人，应该爱洗澡。
她说，洗的频率也低，有时开会，能闻到他们身上有味道，你有没有发现，这边虽然热，但是不怎么出汗。
我说，发现了。
她说，干燥，有汗也快速挥发了。
我说，我总觉得，宁夏人惹着你了。
她说，没有，咱只是从商业氛围上谈了谈，不同的省份之间就如同不同的国家一般，肯定有普适性，例如做外贸的，有些国家的单大家都不愿意做，因为普遍不讲诚信，而有些国家的单呢，都抢着做，因为讲诚信。
我说，日韩、北欧，都算是高诚信客户。
她说，北上广深也是啊，贸易越发达，诚信越普及，因为这是基础底色，你不讲诚信，人家不跟你玩，为什么农民普遍没有契约精神？因为农民不做贸易呀！
比特币回来了。
接着这个话题，王欣问比特币的比特币是否还持有？
比特币说，现在调仓到了以太币。
我问，这俩币有什么区别？
比特币说，以太币具有可扩展性，能应用到实际生活中，例如中国这几年大力宣传的区块链，就是以太币的应用范畴之一，相比之下，比特币只有收藏价值，没有实用价值。
我说，相当于以太币有了价值锚点。
比特币说，是的。
我说，你光研究蹊跷的。
比特币说，董老师又嘲笑我。
我说，没，但是，我觉得不要贷款进，拿闲钱玩玩就可以了。
比特币说，是的。
我说，那我讲个题外话，成年人是不该教育人的，因为没有人喜欢被教育，我只讲述一个我自己的观察，我身边电商人特别多，有钱人特别多，但是大家普遍没有资格感，通俗一点理解，就是有钱了，但是骄傲不起来，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没有作品，自己做的业务也不能对别人讲，多是擦边的或黑五类。
王欣问，他们不想做阳光生意吗？
我说，也想，但是阳光生意不赚钱，另外有路径依赖，自然不自然的就朝这些方向研究，现在抖音与短视频很火，之前很多做微商的，现在转战这些平台了，你会发现，他们依然在卖那些领域的产品，他们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很多朋友后来我都不怎么联系了，他们的确是有钱了，但是行为模式，依然是坑蒙拐骗，关键是他们觉得，整个互联网就是如此，何必对这些事较真呢？事是事，人是人，两者是独立的，前段时间我出去溜达了一圈，拜访了一圈电商达人，对这点感触更深了，是不是他们从来没思考过，这样做是不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