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摆摊大爷认为，自己对儿女没有大的功。
也没有大的过。
若非要总结一下自己有什么功？
就是在孩子容易走歪的年龄以及环境里，没有让孩子走歪。
没偷，没抢，没打架。
使我想起了童年往事，说是童年，也是我儿子现在的年龄，读初中的时候，我们靠近省道，现在叫国道，山西到日照港的交通要道。
沿途有N多小饭店。
里面有暗娼。
记得，我写过一个，奶子被拉煤的司机给摸的乌黑了。
这是真事！
这些女人，有小姑娘，有老阿姨。
小姑娘，多来自异地，例如五莲的，莒县的，毕竟让亲戚碰到太丢人，而老阿姨呢？那就随意了，年轻的话可能需要避讳一下，年龄大就无所谓了，谁爱嘲笑自己就嘲笑吧，所以这些老阿姨多是本乡镇的，要么就是附近乡镇的，还有一些则是东北老乡回来寻亲的，我有个同学的妈妈就是干这个的，他妈从东北改嫁过来的，初一时他姓张，初三时姓朱，跟着后爸姓了，后爸是开小饭店的，妈妈最初在那边当服务员，后来就上位了。
人在那个落后的环境下，很容易堕落。
不为别的。
就是为钱。
小偷小摸里，有个小伙叫扁嘴，这是绰号，超级瘦，小学都没读几天，上小学时就经常偷东西，当时的老师普遍会打学生，打他他还还手，于是班主任把体育老师喊来，替班主任打……
后来就在社会上游荡。
以偷维生。
孤儿，爸爸出海丢了，那时人丢了就丢了，也没有后续。
妈妈早跑了。
跟爷爷奶奶生活。
应该只有奶奶，没有爷爷。
他小，又能偷，一到逢集的时候，就有大痞子找他，搜身，知道他肯定偷了不少，这玩意就是黑吃黑，他偷到了钱最终也留不下。
25岁左右，被枪毙的。
最初被抓去的时候，他奶奶还很开心，说终于能有机会学个好了，也不用愁吃穿了，她即便死也不用惦记孙子了。
结果，没多久，枪毙了。
特殊时期，被当典型了，你说他能有什么罪？无非就是偷、打架，那时流行公审，先审后枪毙，在学校操场审，杀一儆百，给他定了团伙，黑社会组织。
这小子是乡镇上的，家就在集市不远处，离我前岳父家诊所不远，当年我跟前岳父聊起过这个事，前岳父说，但凡是家里有一个人去过问一下，也枪毙不了，说白了，就是没人管没人问，贱命一条，就跟个小狗小猫一样处理了。
若放在今天，应该也枪毙不了。
特殊时期，特殊产物。
这就如同健身房里的老同志跟我讲，不要总是翻旧案，除非有明显过错的，因为历史问题有当时的局限性，政策、手段、流程……
包拯的一句，拖出去斩了。
难道就没有斩错的时候吗？
另外，流程合法吗？！
这不是一言堂吗？
整体而言，时代在进步，包括工作人员，当时的工作人员，权力大的很，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现在的工作人员，你看看，一个个很和蔼，一方面权力得到了限制，一方面他们多受过高等教育。
还有最根本的一点。
内心有爱了。
大约是2008年，我在杭州，温州有个小伙子，英国留学回来的，就是那种标准的商二代，父母觉得做生意太辛苦，想让他找个班上着。
他去杭州找我。
一袭风衣。
有点类似今天影视剧里的奶油小生。
他就考入了这个行当。
按照北方对这个群体的认知，感觉应该很冷漠，很狡猾才对，没想到，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
那天还下雨。
分别时，他弱弱的问了一句，董老师，能抱抱您吗？
我说，可以的。
想起来了，他在乐清县。
那些年，我谈过浙江的女朋友，谈过潮汕的女朋友，过去我们对这些地方的定义就是南蛮子，小孩子从小不上学，就知道做生意，感觉是一群没文化的人，至少不如我们山东牛逼，我们山东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我们全是文化人。
真接触以后，发现，是咱短视了。
山东孩子，三大出路，读书，当兵，打工。
浙江孩子是怎么卷？
读书，读书，读书。
学习中用，考985。
学习不中用，送到国外去留学。
潮汕怎么卷？
读书+经商。
读书的目的也是为了经商。
若是觉得我们山东的学习卷？我们的卷放在浙江，业余版的，浙江才是真卷，卷王，他们不仅仅有钱，还卷学习。
是不是与我们对他们的刻板认识有所反差？
他们太注重教育了。
尤其是大家族，你以为屠呦呦是哪里人？
浙江人。
最近，关于山东鱼头朝哪的问题，讨论的很热烈，说真的，这个鱼头文化在鲁西南应该有，在我们这边没有，山东酒桌规矩的确很多，但是早已经简化了，现在仅存的就是祝酒辞。
另外，现在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干部，滴酒不沾。
甚至，有县长不喝酒，不抽烟。
工作不照样开展吗？
酒文化只盛行在本身就喝酒的人群里，就我参加的饭局而言，现在你喝不喝酒，根本没人劝，顶多是问一句，要不要来一杯？
半数人是不喝酒的。
昨晚我还参加了一场聚餐，席间就两位喝酒的。
他们知道我们坐不住。
提议，你们先回家就行了，我们慢慢喝。
我认为，山东的糟粕文化里，最重的一点，是重视上班，忽视经商，山东文化里没有经商这个选项，相反，鄙视商人，现在对有钱人稍微尊重一点了，过去说谁是商人，这是贬义词。
意思是没有人情味。
现在山东的整体氛围，也是朝气蓬勃，你不用看别的，一把手二把手，几乎所有精力都用在招商上，他们比咱还谦卑，记住企业家的生日，生日的时候送礼物，逢年过节发祝福信息……
你以为这是假的？
真的！
而且，怕企业家来考察的时候，觉得咱山东氛围不好，太压抑。
会要求，大家放开点，不要跟开会那么拘束。
咱坐在一起，我不是县长，你也不是局长，你也不是科长，今晚都是兄弟们，随心所欲的交流，给人的感觉，哇，原来网上说的都是假的。
有个南方大品牌在本地投资。
当时，山东N多县抢。
大BOSS为什么拍板决定选我们这里。
他说了最重要的一个理由，别的县城里请吃饭时，老大不说话，谁都不说，而我们这边呢？仿佛是一群兄弟，工作氛围非常好。
简单一点来讲，就是全国上下，不管海南还是东北，主题都越来越明确了，搞钱。
这是很务实的政策。
无论家庭还是个人还是政府，搞不到钱，谈什么都是空谈！
有个大V，她定居在美国，主要投资标普500，没事就是晒晒美国生活，她总喜欢问大家有什么梦想？有人说想旅游，有人说想建个什么样的房子。
她的观点一直都是，你问问自己，有10万美金吗？
若没有，就别想那些与赚钱无关的梦想。
另外，她反对年轻人买房子，觉得年轻人应该从第一份工资就开始接受复利，省吃俭用，把工资投资纳指ETF或标普ETF，突然有一天，被动收入就大于工资了。
不要投资那些假东西。
什么是假的？
就是看似很真，其实未必真的。
前年还是大前年，我妹妹发了个表给我，是地方发行的融资信息，利息8.3%，只有少数人才有资格投资，她有朋友有名额，问我可以不？
我现在回头想想，她说的有名额的这个朋友，就是她地下情人地中海。
我就一个原则。
一个东西有没有真价值，就看一点，拿着这个投资合同，能否去银行贷到款？
若是贷不到。
说明，银行并不认可你这个资产的有效性。
虽然发行主体是铁的，是钢的。
那，万一就是没钱兑付怎么办？
你问谁要？
最终，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存。
反正，我是绝对不碰！
最近，我抖音上经常刷到一些相关的视频，尤其是早上我起的比较早的时候，视频人工审核还没上班的时候，总能看到不一样的视频。
我就在想，活该。
因为，你们认知有限。
总觉得，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我跟你这么讲吧，这些年成立的城投公司，从人员待遇上讲，可以理解为事业单位，从而很多达官贵人把孩子送去上班，但是从股权结构以及属性来讲，它就是企业。
企业借的钱，没钱还你了，你就要认。
这才哪到哪。
故事才刚开始……
很久很久之前，我写过一篇文章，讲述县城人最爱玩的游戏，没有之一，就是高息存款。
爆雷了一批又一批。
大家依然趋之若鹜。
我有个球友，在球馆里算是大美女，因为智慧高速的项目抓进去了，判了11年，漂亮，有能力，自然吸存能力也是一流的，结果这种业务能力反而成了涉案金额巨大的推手。
智慧高速是什么？
就是高息吸存。
这个非常有隐蔽性，因为最初他们是做ETC发行、安装服务的。
从而，老百姓觉得，这就是山东高速的项目。
山东高速差你那两毛钱？！
刚出事那段时间，我开车从大广场前面走，遇到一群群有诉求的投资者，我看了看，基本都是家庭妇女，都觉得自己很聪明。
家庭妇女一旦开始研究钱生钱了。
基本就离扔钱不远了。
我媳妇要不是背后站着我，早成老赖了。
言归正传！
青岛的母女到。
一辆雷克萨斯ES300，这个车真的漂亮，优雅，所有品牌里，若是让我评选最优雅的，我就选雷克萨斯，每一款车都很经典，也是全球所有车辆品牌里品控最好的。
英国的捷豹也很优雅。
但是英系车品控太差。
女孩今年23周岁，在韩国读书。
妈妈应该比我大几岁，女人的年龄不能问，我只是猜测，感觉应该在77年到79年之间……
妈妈在体制内工作，也算个小干部。
我先好奇了一件事，没开学吗？
妈妈说，这就是为这个来的，厌学，最近我连班都没上，带着她在崂山转转，前几天还去了一趟长隆动物园。
我问，需要我做什么？
她说，你跟孩子谈谈。
我说，我不擅长跟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交流。
她说，应该跟你家闺女差不多大。
我说，比我们家的大一岁。
她说，我看你们爷俩相处的很好。
我说，好个P，也动不动拉黑我，我的原则就是顺着，她要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的原则就一个，别闹出人命来，随意折腾，过去我还有个要求，不要犯法，我现在连这个要求都放低了，哪怕坐牢，也是一生。
她说，我们这个，自杀两次了。
我问，不会是抑郁症吧？
她说，在青岛七院做的评估，说不是。
我问，有没有做过心理疏导？
她说，做过，她很抗拒。
我问，有没有给她科普懂懂老师是谁？
她说，她读高中时，我就推荐给她过。
我说，行，我试试，不过有一说一，若是真的有精神类的问题，不能寻求心理方面的治疗，还是该吃药吃药，该打针打针。
她说，这些，我和她爸跟你观点一致。
我说，之前，我有个读者，她闺女在美国读书，突然接到了校方的电话，说孩子在那边被关起来了，因为精神失常了，要伤害别人，这边急忙去接了回来，回来以后发现这个孩子的确有些异常，动不动在家讲课，对着白板很是兴奋，讲着毫无逻辑的一些知识，治疗了好几年，后来越来越严重，送医院长期治疗了。
她说，我们家这个，到不了这个步。
我说，我试试。
妈妈没有跟着我们进竹泉村，我自己带着这个孩子去的，感觉没有任何异常，看到秋千她想荡，我帮她助力……
聊漫展，聊小红书，聊韩国生活，聊欧巴。
一切正常。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自杀。
你为什么会不想活了？
她说，我的世界里没有爱，想干什么，得到的全是否定，讽刺、打击、挖苦永远是家庭的主旋律，哪怕她已经读大学了，爸爸动不动就打她，是真打，扇耳光，用脚踹。
我问，妈妈不拉吗？
她说，她只会在旁边助威，打的好，活该！
我问，你爸打你妈吗？
她说，也打。
我问，你选择的什么方式？
她说，安眠药。
我问，怎么活过来的？
她说，可能吃少了，人迷迷糊糊的，又不想死了，给我同学打电话，我同学到我们家要求送我去医院，我妈不同意，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富贵在天，生死有命。
我问，你妈如何看待你的情绪点？
她说，她觉得我矫情吧，她总是说，她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人没有点压力怎么可能成长呢？她没觉得这是冷暴力，也没觉得他们不爱我，反而觉得深爱我。
我说，父母都是爱孩子的，可能是他们表达的方式太含蓄。
她说，我感受不到。
我问，另外一次也是吃药吗？
她说，是割手脖子。
给我看了看。
不明显。
我问，怕疼了？
她说，是的。
我问，在韩国有男朋友吗？
她说，有女朋友。
我问，父母知道吗？
她说，知道，就因为这个，坚决不让我去上学了。
我问，你是真喜欢女生，还是阴差阳错？
她说，可能是被掰弯的吧。
按照我的直觉，这孩子所谓的自杀，应该只是表演，是吓唬父母，她的情绪点是感受不到父母的爱，另外这个家庭内部关系太紧张。
我认为没有什么问题。
她喜欢女生又如何？
只要她快乐，她爱喜欢什么就喜欢什么。
我们何必干涉呢？
她也是清醒的，我觉得我若是劝她，她什么道理都懂，这个问题的答案在父母身上，不在孩子身上，在山东，这种亲子关系是常态。
为什么说老师家的孩子更容易跳楼？
因为，老师跟孩子相处就是这种模式。
那时，我外甥动不动就离家出走，我姐就对着他的背影说狠话，死了更好，我们再生一个……
我去劝外甥，我的意思是按照你的成绩，985没有问题，未来前途光明。
他哭着跟我讲，舅舅，我不快乐，我要前途干什么？！
我怎么回答？
我回答不了。
所以，我对孩子的成绩没有任何要求了，有时我还过问一句，儿子，作业有没有完成？媳妇就在旁边提醒我，你管他干什么？你看看多少孩子因为作业跳楼了？
我觉得，也有道理。
让生活激发属于他自己的内驱力。
我们做父母的，做好服务就行了。
陪这姑娘在竹泉村溜达了一圈，我觉得这姑娘非常好，阅读面很广，喜欢一些小众文学，有自己的想法，说未来想做服装设计，个头也高，完全可以当模特，再怎么说，也是青岛大嫚，气质绝对没问题。
我鼓励她，看好她。
我跟她讲，可以换个视角。
把自己当父母。
把父母当孩子。
你去把他们当孩子哄着，他们不成熟，你成熟。
他们喜欢你什么样子，你就装成什么样子，可以试一下，毕竟现阶段的你，需要他们的支持，让他们支持你去读书，支持你就业，等你完全有能力养活自己的时候，你不喜欢他们，就不来往就是了。
她略有所悟。
出了景区，我们需要等去红石寨的摆渡车。
游客稀少，从而凑齐发车需要时间，女孩去逛逛小吃一条街了，我跟妈妈聊了几句，基本就是原文复述了一遍。
我认为，父母使用了错误的方式。
我们山东人喜欢说反话。
明明爱孩子，非说不爱。
我从小也是如此，总觉得父母是讨厌我的。
因为，父母总是如此表达。
我觉得，要反过来，我们是爱你的，是尊重你的，另外孩子这么大了，不要动不动就上手打，这不合适，尊重她的独立人格。
这期间，有个细节非常有意思。
这个妈妈接了个电话，是老公同学打给她的，应该是她昨天晚上给老公同学打电话了，结果没接，现在才回过来。
我旁听了一会，大体意思是猜到了。
应该是她遭受了家暴。
她找老公同学们倾诉。
在电话里，她又倾诉了很多很多，说日常接电话慢了一分钟，老公就有怀疑，接着就弹视频，若是不接视频，接着就杀了过来，不管你是在开会还是在陪客人。
有着超级强的控制欲。
我听着都觉得窒息。
这么分析的话，问题出在爸爸身上。
那问题又来了，你级别也不差，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家庭呢？
大概率，老公很强。
经济能力，社会身份，等等。
我问了她一句，为什么不离婚？
她说，跟谁过不都一样吗？
我在想，那才不是呢，这句话是最骗人的，人与人的差距比人与狗的差距还大，你不要觉得所有男人都打媳妇，大部分都是不打的。
斯人若彩虹，遇到方知有。
但是呢，这玩意又是螺丝对螺母，他们是彼此选择的结果，她能认同老公的这种经营家庭的方式与她的童年是有关的，大概率，她的父母也是如此的相处模式，从而她觉得，人生就是如此，所以当老公打闺女时，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在一边助威。
我们小时候挨打。
当娘的哪有护的？
都是说活该。
爱要表达，尤其是对家人。
不要说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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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监督，不赞美，不谴责，如公交车投币。
那，怎么知道年费什么时候到期？
您，估摸一个时间就行。
甚至，两三年，付那么一次就行。
意思意思就行。
感恩，所有衣食父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