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接了一单陪爬。
青岛的读者。
母女俩。
想去体验最近抖音上很火的那个跟着团长打县城。
为什么又开启了陪爬业务呢？
我最近炒股炒魔怔了。
在电脑前，一坐一天，关键是这玩意你盯不盯盘其实是一样的结果，咱都是固定的策略，盯也只是单纯的看看。
把自己盯废了。
茶不思了，饭不想了。
另外，也胖成球了，我弯腰系鞋带，感觉都弯不下去了。
陪爬，老价格。
500元一天，省内所有山都可以，泰山、崂山、沂山、蒙山……
江苏的也可以。
只是江苏没有山，我一这么说，江苏老铁们纷纷不高兴了，江苏第一高山就是连云港的花果山，海拔600米出头，唱着歌吃着火锅一口气就能上去。
前天，陪媳妇到连云港，我跟媳妇讲，花果山就在这里。
媳妇说，到处都有花果山。
我说，这个花果山是理论上讲，最正宗的。
为什么这么说？
第一，它原先与陆地并不接壤，是个海上大山，至少在吴承恩那个时代，还没连接上陆地。
后来怎么连上陆地的？
黄河从江苏入海。
冲积出来的。
黄河这么牛逼？
当然了，没有黄河，今天郑州就是沿海城市。
黄河造地能力如何？
以今天的东营为例，一年往大海推进390米。
关键是，这已经是携沙量比较低的黄河了，黄土高坡植树造林，沿途又有三门峡、小浪底……
河南、江苏、河北以及鲁西地区，为什么土地那么平整？
用水面找平的，能不平吗？
黄巢起义，水浒兄弟，义和团，闯关东，为什么屡次主力军都起源于鲁西地区？因为这是黄泛区，动不动就淹了，为什么我老家这边不受影响？
因为，山东是中间高，四周低。
黄河过不了泰沂山脉。
当年，这是优点。
今天，这是缺点。
公路网、铁路网多绕道，临沂这才通高铁几天？
吴承恩的老家在淮安，淮安就在连云港的旁边，作为文人骚客，自然喜欢游山玩水，就近看看第一仙山自然是基本操作。
我们讨论的《西游记》，其实不过是吴承恩的一个脑回路。
吴承恩为什么有这样的脑回路？
一定与现实生活有关。
当年，我刚出书时，20岁出头，那时流行武侠小说，出版社带我出去做签售活动时，我们在一起总会讨论最喜欢谁，谁最厉害，有次讨论到了扫地僧到底是逍遥派的还是少林派的，争的不可开交。
若是有今天的AI，问问就行了。
当年，没有。
我的责编是小躺老师，他坚称是少林派的，理由是他翻烂了八本《天龙八部》。
那个年代，上网没有WIFI。
需要用网线。
酒店的网线动不动不好用，酒店会有个专门的工作人员，帮客人设置上网的。
有次，一到酒店，小躺老师就急忙打开电脑，插网线。
结果，连不上。
再联系前台，派人来修。
为什么如此的着急？
他要去追剧。
网络文学。
那时我写的还多是帖子，我突然意识到了，还是要写连载，你看，他们都是博士，什么样的作家没接触过？都被网络文学吸引成这样。
还有个大BOSS，引导我，他觉得我的作风属于吊儿郎当的，很适合写吊儿郎当的文学，他在追剧慕容雪村的《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跟我讲，太过瘾了。
反差不？
那个年代，当个作者，能接触到各路高层次群体。
接触多了以后，发现他们普遍很反差。
例如，电脑浏览器里，多收藏着那种网站，应该是每天都访问。另外，他们对去夜场持一种中性的态度，认为男人可能就是如此，尤其是珠三角的人，他们觉得去东莞是再正常不过的，这种思想很像泰国人。
为什么林薇薇感叹，珠三角的男人太直接了。
这就是文化差异造成的。
南方是有什么，说什么，把条件摆在面上，你觉得合适就行，不合适就算，不内耗，北方呢？讲究的是拈花微笑。
你要会隔空GET。
要会猜。
这叫什么？
情商高！
扯远了，言归正传。
她们母女俩早上7点从青岛出发，预计10点左右到达竹泉村，我们约定在竹泉村集合，大体线路是竹泉村、红石寨、影视城。
我计划9点50前到达竹泉村。
我离竹泉村很近。
26公里。
沂南旅游是怎么起来的？
跟风跟起来的。
最早，沂水发现了地下大溶洞，决定做旅游开发，当年这个大溶洞在全山东都很火，被评为了省内TOP10，青岛的公交车上都是大溶洞的广告。
一个细节，大溶洞附近的村民，纷纷上路了。
有摆摊的，有拦车卖雨衣的。
那时，真火。
大溶洞旅游火了以后，沂水又快速跟进了几个旅游项目，想做全域旅游开发，天上王城、彩虹谷，都是因此而生。
但是，景区跨度很大，在不同乡镇上。
沂南呢？
在沂水大溶洞附近搞了几个旅游项目，竹泉村、红石寨以及沂南首富投资的那个马泉生态园……
在那个地产大跃进、旅游大跃进的时代。
看他们做投资。
那真是拿钱不当钱，在景区里搞个小会所，要请南方的设计师来给设计，小会所门口的绿化用树，一棵都是几十万。
这只是冰山一小角。
都曾经火过，例如沂水大溶洞被评为了5A，沂南的竹泉村入选过中国十大最美乡村，还登陆过CCTV。
不过，慢慢降温了。
日常我路过大溶洞那个路口，看不到摆摊的，看不到拦车卖雨衣的。
就说明，沂水旅游的时代过去了。
一个细节足以说明一切，沂水的汉庭都改名了。
与经营无关。
大IP虹吸小IP的时代，这些小地方的景区，慢慢都失去了吸引力，大家现在出去旅游都跟着抖音走，哪里热去哪里，例如淄博最近又火了一个地方，叫淄博小箭扣。
我提前到达竹泉村。
先熟悉一下周围环境，然后去买票，票还是蛮贵的，两个景区的套票是98一位，这还不包括什么小火车之类的，整个景区感觉没什么人。
在大跃进时代，门票100元可以理解。
今天，门票超过50元，就是天价了。
所有门票价格，都可以以泰山门票为卡尺，泰山门票是115元，三日内有效，随意出入，泰山是什么名气？沂南什么名气？
我们上网的年代，杀毒软件是要钱的，一哥是瑞星，二哥是金山，瑞星一年是138元，貌似是这个价格。
瑞星，莫名其妙，突然就消失了。
被360给绝杀了。
旅游市场最终也会如此，谁先放弃门票收入，谁先活下来，而且可以快速成为鲶鱼效应，倘若旁边有个XX村，也是沂蒙古村落风格，人家不要门票，停车也不收费，你觉得大家会选谁？
这是抢人流量的时代。
谁抢到流量，谁是赢家。
我要是临沂文旅局局长，我就把蒙山门票给免了。
大前天，我跟青州老师爬蒙山时，有一对老夫妻，本地人，说景区针对平邑本地的身份证周五免费，他们虽然就在不远的乡镇住，但是这是第一次登蒙山。
你放心，中国大部分景区，最终都是免门票的。
这是市场化的必然。
所以，中国游客出国旅游，总好奇，这么好的东西咋不圈起来收费呢？
竹泉村这个价格，我都觉得贵了。
别说上班族了。
这是我第二次来竹泉村，第一次是试运行阶段，当时有个小姐姐在这边做策划，她是我读者，邀请我来的，当时的竹泉村我是满意的，基本就是原始村落，稍加修缮，没有太多现代痕迹，村子道路两边有水渠，有流水。
那时水还比较大，记得容易湿鞋。
昨天，我还联系她了，给她拍了个照片，她问我距上次有多少年了？
我说，那时，我领的还是前妻。
一个超级奔放超级自我的女人，朋友圈发的健身照，若是放大看看，要么能看到咪咪头痕迹要么能看到沟壑分明……
这些，都还没啥。
她喜欢男人，那都是很直接的表白。
记得，我写过一个故事，主人公就是她，她说遇到了一个内蒙古的男人，她用了一个词，螺丝与螺母。
现在在丽江开了个工作室。
问我什么时候去丽江。
我觉得，她睡过的男人，一火车拉不了。
很正常，我觉得她就该如此，这是她应得的，足够勇敢，足够真实，艺术家不都如此吗？！
对了，她还喜欢女人。
后来，对这些慢慢淡了，原因是得了反复性阴道炎，治了好，好了治。
我咋知道的这么详细？
我是她好朋友嘛！
她后来跟我讲，她离婚与我有直接的关系，因为她总在家里提到我，天天懂懂长懂懂短，老公就怀疑跟我有一腿……
其实，这是冤枉。
她跟身边所有人都有一腿，就跟我没有。
母女俩给我发位置，我看了一下，差不多还有半小时才能到达，那我先转转，有个摆摊大爷，有山楂，有芋头，有水瓢。
问我要不要？
我说，我刚来，我不要，我就是附近的。
他非让我抓把山楂吃。
我说，我不吃。
他说，买不买无所谓，咱自己家的。
我问，还种了多少地？
他说，三亩果园。
我问，大爷今年多大？
他说，58年的。
我说，那应该喊叔，我爹57年的。
他问，你家是哪个镇的？
我说，我是沂水的。
他说，我俩儿子都在沂水。
我问，在沂水干什么？
他说，轮胎厂。
我说，那工资怪高。
他说，还行，就是太累。
我问，都结婚了吗？
他说，你这说的，孙子都比我还高了。
我说，那你就轻快了，完成任务了。
他说，他们结婚早，要放到现在，娶不上媳妇了。
我问，在城里住还是在老家？
他说，都在城里住。
我说，你这了不起。
他说，都是小孩自己置办的，咱没帮上忙，我经常跟他们讲，我没什么本事，你们的日子靠自己，但是呢？我对自己是满意的，我们住集头，跟他们这么大的，哪有几个出息的？不是偷就是摸，有的现在还在里面坐牢。
我说，我也是这个年龄段的，这些，我都知道。
这些，我太熟悉了，这个时间段差不多是1990年到2000年，一到逢集，总有人说丢了钱包，有些小孩小学毕业就不上学了，跟着大孩子赶集偷钱，而且那时流行一个词，偷富。
意思是不偷怎么富？
尤其是住在集市边上的那些村落。
出小偷。
老头说的这句话，一定是很自豪的，大概率是他周围很多邻居家的孩子都坐牢了，没学好，而他的俩儿子呢？虽然没有大出息，但是也没坠落。
我读大学时，有个摩托罗拉翻盖手机。
当时很牛逼的那种。
去建行取钱，让人给偷走了，那时手机丢了当时不知道，因为手机几天才用一次，后来突然就找不到了，回头捋，觉得应该是在建行丢的，因为当时有几个人挤了我一下。
还有一次，我从莒县坐车到日照。
我笔记本包放在我旁边的座位上。
下车时，一拎包，发现轻了。
让人从后排给切开了。
牛逼不？
其实，开大客车的都知道是谁，报警了，最后也不了了之。
还有一次，是我从日照坐车去莒南，找我同学玩耍，客车刚出日照市区进入莒南境内，差不多是坪上镇这个位置，上来了几个男人，他们作案很直接，看谁睡着了，直接翻包，翻口袋里的现金，然后下车。
等这个被偷了钱的人醒来呢？
大喊大叫，以为是车上人偷的，我们都保持沉默。
有大妈很委婉的提醒了他，人家都下车了。
那个年代，类似的事，一般都认了。
知道报警也没用。
所以，什么东西改变了这些？
改革开放，加入了WTO，大家都有工作了，有饭吃了，那时这些社会上的人是没有饭吃的，自然就会铤而走险。
那天，松行长在我书店里谈起了特朗普。
第一，特朗普是黑的还是白的？
我们的评价一定是错的，一是高度不够，二是信息准确度不够。
第二，特朗普其实就是在争取一件事，就业率。
社会稳定的基石，就是就业率。
换句话说，有些东西也会成为我们的隐患，你这么想，现在这么多光棍，等他们到了四五十依然没娶上媳妇的时候，又突然失业了，你觉得他们会干什么？
关键是，这是一个超级庞大的群体。
过去，只有懒汉才娶不上媳妇。
现在，你就是普通人就娶不上媳妇。
我读初中时，学校里有N多老大，这些人当混混干什么？就是偷点抢点摸点，哪个村没有几个在里面坐牢的？我结婚的时候，挂灯笼的梯子放在门口，突然让两个陌生人给扛走了，是邻居告诉我的，我追过去一看，人家已经架上了，让我别出声，出示了工作证件。
进去抓人。
人没抓到，但是带走了一把猎枪。
关键是，这小子前一天早上还帮我放鞭炮了……
最初是判了3年。
偷东西吧。
后来，我们邻村又抓了一个，把他咬出来了，成了团伙抢劫，成了18年，现在还在里面，也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孩子必须上高中，不上高中也要去当兵。
因为18到25岁这个时间段，是最容易走歪的。
只要在社会上游荡。
进去就是时间问题！
我说的这些，都是20年前的事了。
我闺女在乡镇上生的，我在镇医院陪床，那时我也是个孩子，还在读大学，看缴费窗口，四五个人在围一个大姐，我就知道，大姐要被偷了，因为这四个家伙都是我这个年龄段的，一起上学一起长大，知道他们就是干这个的。
后来，貌似没得手。
大家记不记得，当时有个内裤叫防盗内裤。
2007年，我们互联网写手组织了一场聚会，在西安，一人收500元，我是当时的会计，有个后来超级大V，他当时是中科大的在读研究生，他是从内裤里拿出来的钱……
那时，跟他讲个黄色笑话，他都脸红。
比我年龄都大。
现在还没结婚。
女朋友真的永远18。
所以，互联网成就了多少人？！
当年，我比他牛逼。
现在，他应该是10个或50个懂懂的量级。
是谁，就不能说了。
毕竟，这就如同天涯上当年在爆料赵薇上学时鞋特别臭，还有人写后续，后续是赵薇说我有名了，我有钱了，脚不臭了。
当年的写手，发展好的，三方向。
一，成了公知，大眼，慕容雪村，都走了这条路，忧国忧民，想成为新时代的鲁迅，最终的结果就是封杀。
二，成了孵化基地，当年网络文学的三驾马车之一的李寻欢，就是路金波，很多网络作家都是他孵化的，包括那个谁。类似的还有咪蒙，旗下无数人。
三，进入了细分领域，例如电商自媒体，车评人，股评人。
我这种，属于一直不温不火系列。
那天，松行长还跟我讲，懂懂，你有没有想过，你怎么算是对朋友好？你发展快了就是对朋友好，例如你是今天最大的网红，一提到你，大家马上来一句，我哥们，你觉得大家有面不？
肯定有面。
所以，不要停下脚步去做关系维护。
直接飞。
难呀！
继续跟摆摊老头聊天。
我问，除了果园外，别的地都包出去了？
他说，让这些景区占了。
我问，给多少钱？
他说，一亩一年1000块钱。
我问，一直给？
他说，一直给。
我问，你有几亩？
他说，一共三亩。
我说，一年三千，也还行。
他说，凑合着吧。
我说，那要盼着景区好好发展，一旦倒闭了，就没钱给了。
他说，真倒闭了，就把地拿回来了。
也对……
一年一千是可以的，我们家地里前段时间要走个电线杆，那种超级大的，说一次性给2000元，不遮光，不影响庄稼。
我觉得钱太少了。
结果，中间人一直在游说，说这就是市场价，一般一亩地一次性买断是6万，按照这个乘出来的。
前几天我去看了看，草，2000元太少了。
关键是影响土地的整体性，以后别人若是要承包拿来种大棚之类的，都不行。
我爹选的那个墓地，什么进展？
若是我来操办，早解决了。
昨天，我特意打了个电话，问了问进展，说联系了风水先生，感觉看看放心，理由是听说村里其他人家曾经想选这个位置，后来找人看了看，说不合适。
我心想，看风水的过程，其实就是被种心锚的过程。
后来，我想了想，其实我爹我娘，没有我这个境界，他们内心还是迷信的，另外为什么非要多要几块？他是希望死后一家人还能在一起。
我媳妇反对他，说要海葬。
背后里，我爹跟我娘学着我媳妇的四川腔调，我才不去那些山沟沟呢，我要海葬，要拉着长腔，海~~葬！
我问摆摊大爷，最远去过哪里？
他说，日照。
我问，临沂市区去过没？
他说，去过。
跟大爷告辞后，我在想，古代人的一生，劳动价值密度非常低，例如小道士修山上的房子，一辈子可能就干了这一件事，还没干完，自古华山一条路，这条路就是小道士凿出来的。
我爹我娘，种地。
一年的劳动价值，就是那些麦子，那些玉米。
他们创造不了更高级的价值。
自然而然的被拴在了地里，被拴在了一个很狭小的活动范围，你看看李白、杜甫、苏轼的一生。
哪个不是徐霞客？
一个人能量低，自然就会被困在局域网。
我总鼓励小师妹小师弟们离开县城也是这个原因，你们这个年龄，有无限可能，可以去任一你们喜欢的地方居住，可以成为任一你们想成为的人。
不要被地域框住。
地域自带操作系统，记得当年去德国时，黄毛陪我一起，黄毛跟我讲，虽然柏林墙倒掉了，但是东德还是东德，西德还是西德。
因为，操作系统有惯性。
这种惯性会持续上百年！
爬九华山时，跟我们一起爬山的房产大V谈了一个观点，人越年轻迁徙成本越低，例如一个大学生，毕业后，他可以背着包定居在全球任一城市，一切从零开始，若是一个50岁的人呢？拖家带口，想迁徙的成本非常高。
趁年轻，一定要去有无限可能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