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办理了入住，把行李放进了房间。
找好充电桩。
好了，可以出门了。
旺虎说，董老师，咱步行吧，吃饭的地方就在附近。
我说，行。
他说，董老师，有个事，我需要先跟您商量一下，我现在不喝酒，不吃肉，您看是您喊几个朋友出来呢，还是我喊个朋友来陪您？
我说，正好，我过午不食。
他说，还是要吃的。
我说，我最怕喝酒。
他说，上次那个美女能喝。
我说，早把我拉黑了。
他说，我看她挺热情的，就差把董老师带回家了。
我说，我们的矛盾点是比特币，我引用了牛哥那句话，在中国做投资，一定要顺势而为，国家支持的就是势，国家反对的就不是势，国家不允许炒比特币，我们就不该碰，哪怕赚再多钱，也不该，她不这么认为，她认为凡是国家禁止的，都是发财的机会，另外，她信仰比特币，而且呢，我觉得她有性格缺陷，例如日常我跟朋友聚会，朋友里有信中医的，甚至有从事中医行业的，但是我们相处的很好，我觉得好朋友是允许和而不同的，但是她不，她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甚至觉得我愚昧……
他说，那现在发财了。
我说，未必，当时三个人信的最迷，她算一个，余木算一个，还有我们健身房大屁股算一个，我们健身房大屁股找小姑娘陪她健身，一年都给花30万，比花在我身上的还多，给我是一个月1万7的生活费，也是因为我反对比特币，有天很正式的通知我，说懂懂，突然感觉不喜欢你了，以后不能继续给你打生活费了。
他说，当时，不是因为你跟别人撕逼吗？
我说，双重因素吧，大屁股当时持仓1000多万，后来只剩300万了，疫情前出国了，最初我以为是出去旅游被疫情堵在了国外，现在还没回来，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国内欠债太多了？比特币创新高时，我问她是不是发财了？她说还没回本，她炒的是其它币种，一蹶不振系列。余木也是如此，互联网也不做了，专心在家炒比特币，亏了2000多万。
他说，余木都未必见过2000万长什么样，满嘴跑火车。
我说，这个事，我曾经也怀疑过，他好几年没走出来，走出来第一站是跟着曾钧到沂水找我，整个人很消沉，余木比我还大，他的精神头是一般同龄人比不了的，但是炒比特币破产后，整个人迅速蔫了，整个人不精神。前段时间，蝉禅到我那边，他跟我讲，余木这个钱亏光了是真的，因为他见过余木的1000万+存款，蝉禅这个人说话没有水分。
他问，银川那个呢？开雷克萨斯LX460的，做信息化集成那个。
我说，来银川之前，我计划联系他，毕竟你上班，时间不自由，结果我一翻他朋友圈，感觉停更在2021年5月份，之前发布频率很高，戛然而止了，我就在想，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前段时间，我搜了一下当年一起写文章的朋友，很多人在互联网上的痕迹突然就停留在了某一天，有的是2012年，有的是2017年，后面就没有任何信息了，我为此还写了个小散文，意思是有些人其实已经悄悄的离开了人群或世界，只是我们没有觉察到而已，一直到有一天，有人告诉我们或我们无意发现了，才会感叹一句，原来，他早已经死了。
他说，也许是戒网了呢？
我说，概率很低，要么是进去了，要么是人没了。所以，我一看他朋友圈更新到2021年，我就觉得事情不好，于是我联系了我们共同的好友，他们俩走的比较近，共同好友跟我讲，应该是投资失利了，官司缠身，已经不在银川了，现在在西安，干什么呢？送外卖！
他说，有些反差。
我说，若是别人，我觉得即便是落魄了也不会送外卖，但是他会，因为他本身没什么文化，起来之前就是个穷小子，打工的，无意榜上了一个人，进入了一个与他身份完全不匹配的高科技领域，说高科技也没什么高科技，无非就是投标中标，具体的多媒体业务都有人做，他只需要学会当老板就行了，他的人生发展不是线性的，而是跳跃的，所以他是可以接受送外卖的，不会有那么多的不甘。
他说，记得当时唱歌，光喝酒花了6000多。
我说，不止6000，后面还有公主的台费，是需要付给公主本人的，那是我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跪式服务。
他问，银川有多少读者？
我看了一下后台，整个宁夏545位订阅读者，其中银川397，能有联系的，应该不超过10个，其他几个我觉得见面不是很合适，要么是民族大学的学生，来自新疆，我心里总是怕怕的，他约过我很多次。要么是我觉得还没好到可以见面的程度，反而，若是咱主动约见，对方会多想，男的会想，妈呀，这是准备蹭吃蹭喝？女的会想，这是要日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们俩步行去吃中阿兰牛肉面。
旺虎问我之前吃过没？
我说，吃过外地的，没吃过银川的。
他说，银川是品牌发源地。
我觉得，收银流程应该优化一下，尤其是针对外地人，感觉云里雾里的，没有步骤图，到底在哪缴费，一步一步怎么走？
我们来的这个时间点，人不多。
不需要排队。
从而没有目睹到收票师傅的记忆力绝活，一次收那么多票，面有八种粗细，收票的师傅能记住顺序以及每个人要的粗细，据说有大学教授专门做过对应的课题，我去吃过兰州的老字号，兰州的那个是真的好震撼，我旁观了好久好久，我就是没看出，到底记忆技巧是什么？关键是收票速度那么快，怎么记住谁要的什么？
当时，兰州的朋友跟我讲，收完票后，收票师傅会喊，后面拉面的师傅会用面粉记录下来，什么几碗。
我觉得，解释不通。
那顺序是怎么记的？
我这么描述，没见过的朋友可能云里雾里，有兴趣的可以去抖音上看看，有人拍过这个专题，下面也是七嘴八舌，也都只是猜测。
可能，最终结论就是，唯手熟尔。
旺虎说，董老师，咱俩要一碗面，核心是体验，我让他们直接帮着剪开，可以不？
我说，可以。
他说，吃不了浪费。
我说，是的。
要了一份小凉菜，本来我想加份牛肉，后来想到他不吃肉，算了。
理论上，我们俩大男人，应该面对面坐。
他没有，坐了一侧。
他说，董老师，这样我们聊天比较方便……
我说，好。
他说，我是汉族，是党员，不信佛，不信上帝，也不信别的，为什么突然吃素呢？我给你看个照片，你别害怕。
我说，行。
是他儿子的，头上有个巨大的包，这个包有多大呢？
有半个砖头那么大。
皮肤感觉很薄了，一戳就破的感觉。
我第一反应是大头娃娃。
但是，又不像。
我问，什么病？
他说，看着吓人，但是不算病，兽皮痣。
我说，明白了，养皮、植皮。
他说，是的。
我问，面积大吗？
他说，还是比较大的。
我说，不用担心，只是看着吓人而已，其实就跟胖人需要割皮是一个道理，对皮下注水，让皮肤默认为我们是长胖了，我是学过，也看过照片，但是没见过这么大的，太夸张了。
他说，没办法，面积太大。
我说，看到这些，你有没有想过，现代医学有很多工程美学在里面，这是谁想出来的办法？真的好微妙。
他说，我是先到科室看过别的小朋友，我一看这个场景，坚决反对，哪怕不治了，也不能遭受这个洋罪，倒是我媳妇，很坚决，然后开始做孩子思想工作，要孩子接受丑一段时间，家里镜子都藏起来了。
我说，不用担心，可以理解为美容手术。
他说，不担心，我是和媳妇决定主动给我们自己一些戒律，也算对上天的一种行为供养，我们愿意用自己的虔诚换孩子少遭一些罪。
我问，是去寺院烧香算的，还是？
他说，去过五台山，当时有两个比较深的忏悔，一是生活中没有戒律，二是我思考了我当时做的那些业务，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客户是赔钱的，等于咱把人家领进了坑。
我问，是不是手术后，也要去还愿？
他说，是的。
我问，那些，你认为赔钱的客户，你怎么解决的？
他说，我挨着给打了一遍电话，凡是那种意见很大的，我都主动要求把当时的加盟费退给他，当咱说出这话来的时候，其实真正愿意退的也没几家。
我说，至少，你是心安的，感觉这些加盟商，你不亏欠什么了，有意见的，你帮着退了。
他说，就是求个心安，因为内心深处总有个声音，这是上天对我的提醒或者说是报复，过去他们总是嫌我不回复，我为什么不回复？因为他们吵着闹着的目的就是退钱，我做招商加盟的底线就是不退，若是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大家都想退，所以我可以逃避，可以敷衍，就是不能退，一直到出了这个事，我突然在想，上天怎么考验我，我就怎么迎难而上，你们不是想骂吗？我来了，你们不是想退吗？我在这里，不跑不躲。人心都是肉长的，咱没有坑人骗人的初心，当咱愿意坦诚相待时，反而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大家会在群里给我出谋划策，要么建议我带孩子去西安，要么建议我带孩子去北京，有的甚至帮忙联系专家。
我问，加盟商里，做的好的，做了几年了？现在一年能赚多少钱？
他说，开封有一个，2017年加盟的，现在有两家店，一家店一年赚10万元没有问题，因为我们总部品牌不推广了，他们也不愿意每年交代理使用费，所以现在改成自己的品牌了，但是核心流程还是我们的。
我说，也就是说，从理论上讲，做不起来，是个人问题。
他说，只要认真做，没有做不起来的，哪个县城没有年入百万的卤肉店？靠的老字号吗？靠的老板会笑吗？都不是，靠的就是好吃。
我说，我这次出来之前，我CITY WALK一下我们小县城，我意外的发现，卖烧鸡的，卖猪头肉的，竟然都排队，老长老长了。
他说，三分之一的加盟商，是压根就没干，三分之一的呢，是干着干着干歪了，我们主打的概念是轻调料、重烹饪、重食材，他们压根不会严格执行。那些能做起来的，往往本身就是这个行业的，例如过去是卖凉拌菜的，加盟的目的是学门手艺……。
我说，加盟这个行业，除非是全季酒店这种，否则，成功率都很难超过30%，全季酒店这种为什么成功率高？第一，总部的订单扶持。第二，投资门槛高，能拿出这么多资金的，多是顶级选手。
他说，我对我的产品是真的很有信心，但是如您所言，成功率不高，我就觉得很折磨。
我说，他们是当致富稻草去加盟的，其实穷与富与人有关，与项目无关。
他说，我就理解了当时你帮我推广时说的那句话，不要当长线业务去做，若是想当长线业务去做，就在银川做出招牌，让想加盟的人主动加盟，若是打广告做招商加盟，则简单直接，就是为了捞一把就撤，不能既要又要。
我说，全国做餐饮加盟的两大巨头，一个在济南，一个在郑州，你去旁观一下他们招商，你只会感叹一句，心不狠，手不辣，赚不了这个钱。为什么你自己的店你没有用心做好呢？因为你体验过招商加盟的快感后，觉得慢慢发展太慢了，就如同中阿兰，你觉得什么人会加盟？我这样的人就会加盟，觉得这个面真不错，这个模式也不错，我就会要来电话咨询一下加盟门槛。
他说，在招商加盟之前，我们店做的很好，是后来一心不能二用，不能既搞培训又搞经营，这两者是冲突的。
我说，你有空仔细咂摸一下，其实不冲突，是赚快钱与慢钱的冲突，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找你退款？因为你自己的店开倒闭了，若是你的店生意很好，没有一个人找你退款，因为他们觉得是他们自己不行。
他说，可能是我不敢深度分析吧，一分析，我就觉得自己是不可被饶恕的。
我说，也没有你说的那么悲观，因为他们有的也联系过我，其实每个人在加盟或参加培训时，已经是有心理预期的，至少试吃过吧？至少看过你们的日常销售数据吧？最终可能是觉得情绪上失望，嘴上一口一个师父喊着，结果呢？你躲猫猫，当时你不是设计了一个退款期吗？60天不满意退款。
他说，是的。
我说，别纠结了，这个事就翻过了，我觉得做什么业务，都不要把曾经拿真金白银支持你的人搞到对立面。
他说，当时我的外卖量是真的吧？
我说，是真的，否则我也不会帮你，我觉得还有一点，就是有些人，在培训的时候，其实你已经知道他是干不起来的，你应该主动劝退，但是你有侥幸心理。
他说，是。
我说，包括你现在吃斋念佛，我认为也是一种逃避，我推广过这么多人，能把流量接住并且相处好的，真的连百分之十都没有，大部分人就是提着镰刀就砍，来一个砍一个，为什么后来选择隐身？他也不想隐身，谁不想在互联网上保持足够的人气？是被客户逼的，为什么现在我谁都不愿意推广，就是类似的故事每年都在上演，有的甚至到我们书店去拉横幅，说我推广的谁让他赔了多少钱，卖的谁的软件不好用，等等。
他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说，这些人，哪个不是真金白银支持你的？哪个不是把酒言欢的，称兄道弟，记得当时你天天发朋友圈，哪里来的谁，喝多了，甚至还喝交杯酒。
他说，是。
我说，你这个，至少是真心教过，人家也是真心学过，是你害怕人家退款从而想淡出大家的视野，结果起了反作用，激化了矛盾。
他说，是。
我说，没这么复杂，你对他们好，对他们用心，他们就对你用心，没人是傻逼，当时我很佩服你的成交力，第一，你喊人到银川来，意思是当面考察不要钱。第二，来了先喝酒，中国人好面子。当年，河北有个骗子，认识我直接送了个笔记本电脑，时间大约是2007年，当时笔记本电脑也蛮贵的，他找我干什么呢？说发明了一个做流量的办法，可以批量复制网站，一天可以有10万+的流量，谁若是愿意学，5000块钱，先到石家庄考察再决定做不做，问我可以推广不？我说可以推广，我是怎么理解的？这个东西总不会骗人吧？大家面对面了，看看演示，看看可行性，决定学不学，结果？去一个成交一个，事情过了大半年，大家找我联系这个人，结果联系不上了，我就很好奇，你们没看具体的演示吗？
答复是，没有。
为什么？
一见面，先喝酒，人特别场面。
先交钱了。
别的？
什么都没看！
当时，我的文章是发在QQ空间与论坛，因为这个事，给我冠名天下第一骗，网站给黑了，QQ空间给举报了。
其实，我也冤枉。
因为，我什么都没得到，无非是台笔记本，没有大家说的什么对半分。
关键是，这台笔记本，也成了我的烫手芋头。
有个我写过出了车祸的中学老师，她也交了5000元，说自己生活很困难之类的，我出于内疚，把这个笔记本给了她。
后续？
哪有什么后续。
不了了之了。
从这个事起，我在推广人的时候，我都会加一句话：他可能是魔鬼，也可能是天使，应该说各有50%的概率，请线下甄别再决策。
我可能给你带去的是天使。
也可能带去的是魔鬼。
我不能保证太多。
CCTV也屡屡踩雷，何况是我。
我介绍你认识贾跃亭，前期，乐视股价一飞冲天，你会不会觉得我给你带来了天使？
但是，他后来跑路了，坑了你2000万。
我给你带去的是不是魔鬼？
作为东道主请咱吃饭，我不愿意太深入的探讨这些对与错的问题，其实很多时候我是很心疼的，我觉得自己对读者很爱惜，但是看大家对他们呢？就是镰刀砍头，眼睛都不眨一眨……
后来我就想明白了，大家为什么靠近我？
为什么对我好？
就是当广告投放成本了。
指望对读者谈爱？谈爱惜？
好不容易买来的人头，不砍留着干什么？试图转化为自己的粉丝？那才是傻逼呢，是懂懂的就是懂懂的，转化不成自己的，不如洗多少算多少，钱才是最实惠的。
从中阿兰出来，我们俩CITY WALK了半小时。
他要带我去吃羊肉。
也是滩羊概念的。
我跟他讲，兽皮痣只是基因问题，完全随机，不要上升到什么因果报应，你有戒律我认为很好，但是我觉得不要去折磨自己，什么都朝上面硬靠，那样会使自己进入神神叨叨的状态，会做出很多常人无法理解的事。
他问，董老师，您不信命吗？
我说，还是那句话，我信，每个人都是有命的，但是这个命不是可预测的命，是需要盖棺定论才可以感叹的一句，全是命，是随机的，无序的，你现在这种通过戒律去迎合因果论，其实是默认为一切是有序的。
戒律，作为一介俗人而言，没必要上升到不吃肉的地步，若是非要给自己一个戒律，我觉得三个字就足够了，不作恶。
通俗一点理解，就是不伤害他人。
言语上。
行为上。
未必给社会或他人加分。
至少，不减分。
在这个基础之上，不要去想太多太深的话题，能不能吃肉，能不能喝酒？能不能爱人？
很容易走火入魔。
从一个极端到了另外一个极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