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用力

　　最近，风声紧。

　　天天上班……

　　午饭，主任问我怎么吃？

　　我说，去食堂。

　　她说，出去吃吧，我请你。

　　我说，我请你。

　　我们一前一后出发了，时间至少错开了10分钟，咱毕竟是个男人，很容易给别人造成绯闻，办公室人人都是编剧，没影都能编出故事来。

　　我们俩能不能坐在食堂一起吃饭？

　　也不能。

　　我是临时工，她是领导，凭什么坐一起？

　　非亲非故的。

　　去了村里的农家院，这里不点菜，每人收费50元，整个院子容量不大，顶多能招待五桌客人，我们俩坐在了偏房，一张小桌，俩马扎。

　　她问，最近咋不联系我了，生气了？

　　我说，哪那么多气生，我认识自己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自己生气呢！

　　她说，我以为你是嫌我在九华山没有答应，当时你喝多了，你还给媳妇打电话了，聊了老半天，我在旁边特别尴尬，总觉得自己像个家庭破坏者，最终没过心理关。

　　我心中窃喜，因为那天池州的读者请客吃饭，安徽人太热情，我就喝大了，喝大了就容易乱，关键是我还断了片，就是当晚发生了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只是早上醒来我发现了TT包装，是撕开状态，至于TT呢？我找了半天，没找到，我心想，肯定是被她清理了。

　　我很害怕，因为记忆失去了连贯性，很多事就对不起来了，她是被我强迫的还是自愿的？有没有挣扎？是不是已经翻脸了？我是不是说错了话？我有没有伤害到她？特别是现在天天锻炼，手上力量没有轻重，很容易弄疼别人。

　　做没做过？

　　我没有印象，一丁点都没有。

　　那……

　　而她这么一说，我就格外的开心了，说明没有发生，她阻止了我，那么还可以继续愉快地玩耍。

　　我问，这次调整，弄上了吗？

　　她说，没报名。

　　我问，为什么不竞聘？

　　她说，有两个原因。第一、我不是目标人选，领导已经找我谈过话了，让我不要参加了。第二、内心胆怯吧，觉得自己还不够资格。

　　我说，上次是谁给你操作的？

　　她说，没人帮我操作，就是自己竞上的，原本2014年我就能选上，当时组织上要保一人不让我参加，他学历、履历都不如我，我硬上也能上，但是会得罪一大批人，于是选择了让步，第二年领导让我上的。

　　我说，真复杂。

　　她说，在单位就是如此，老宋昨天还到办公室找我了，跟我说：你咋不报名？错过了这次也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即便是你有机会再报名，我也没有机会给你投票了，我今年就退休了。

　　我说，那就试试。

　　她说，你再上几年班就知道了，每个人说的话，都不能听字面意思，有的纯粹是客套话，有的是安慰话，说和做是完完全全的两回事，你要懂得区分。

　　我说，站在你的位置可能会遇到类似的语言游戏，站在我的位置不会，因为大家对我都是俯视状态，直接命令、安排，都是最本性的状态。

　　她说，你现在的状态就很好，千万别搅和到这些事里，自由自在的状态最真实，不需要谄媚，不需要奉承，里面的事错综复杂，前些日子车辆招标项目，已对外发布公告，报名投标时间已截止，1家公司因才办好市场准入证，错过了时间，但不肯错过这个项目，找了N多人，想让重新发布公告，相关负责人都是骑虎难下，不重新发布吧，上面有人不愿意，重新发布吧？已经报名的厂家不愿意，而且一举报就会一查到底，连饭碗都砸了。

　　我说，老单管这个事吧？

　　她说，是呢，那是我父亲之前的兵，前几天遇到，他还跟我抱怨，说郁闷的要死，他现在的策略就是：我也愿意重新发布公告，但是需要领导签字、批示。

　　我说，他不想做替罪羊，除非油水足够大。

　　她说，没有油水，就跟你写的一样，大项目都是公开透明的，能经受起各级审查的，即便有交易，也是N年后的事，真正容易出事的反而是小钱，例如这次疫苗案，什么人最容易被谴责？就是一线医疗工作者，因为他们收的都是小钱，而且他们也没有太强的风险意识，一查一个准，而那些大鱼呢？他们都把风险规避的非常好。

　　我说，这家公司刚办市场准入证就来掺合，势在必得。

　　她说，基本如此。

　　我说，竞标是最公开、最透明的作弊游戏，上个月还有单位让我去投标，微型图书馆，分期付款，两年付清，我问了大约底价，一核算，能赚2万多块钱，直接放弃了，因为咱还要给人家送礼吧？这类一般都是要现金，我再送上1万元，赚个毛线啊，让同行把生意抢去了，也是找的关系，他报的价格更低，微利，他可能是想通过这次业务打通人脉渠道吧。

　　她说，可别在节骨眼上找事。

　　我说，明白，别说2万，就是20万我也不会去冒这个险，100万以下的利润我压根没兴趣，越大的单越安全，因为操作越透明，至少要经过三五层的审计吧？图书这个行业呢，价格太透明，大家都知道，没有油水，报价上限有当当和京东管着，你不能超过他们的价格，基本上接近于出版社的批发价，那利润从哪里来呢？真正的操作空间在于选书，例如1/3是门面书，2/3是非畅销书，这些书多属于库存书，当当可能卖18元一本，但是我们拿到可能也就是5块钱一本，我们能要出版社就高兴得一蹦一蹦的。你想想，面上我都没有利润，我咋可能再去送礼呢？

　　她问，教材呢？

　　我说，教材一般都是新华书店之间竞争，例如咱这边需要教材，可能邻县、邻市的新华书店也过来竞标，反正是八仙过海，各有各的道，前几年，有人借我资质去投过标，没成功，原因是他给人的感觉不是特别靠谱，老大不敢轻易信任他，你一个做机械的，突然来做图书，谁信你？对不？！

　　她说，你做这些，我都替你担惊受怕。

　　我说，没事，我是一个谨慎再谨慎的人，把安全看的比利润还重要，咱也没跟人搞过什么权钱交易，咱也不认识什么领导，咱做的都是阳光生意，可能是领导看咱比较忠厚，愿意给咱机会，我做过最大的一单业务是在邯郸，当天我去找领导，恰好有个同行在，这个同行在图书业务属于民营里比较大的，我把对方赞美了一番，理论上同行是冤家，见面应该相互讽刺才对，但是我是赞美了他，就因为这一个细节，业务让我拿到了，领导说看到了不一样的胸怀，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是业务经理，而我是老板。

　　这几天，频繁地跟球友在一起，容易喝醉，球友聚餐，白酒一斤起，红酒都按箱喝，太疯狂了，我连续喝醉了三天。

　　我喝了酒，还容易训人。

　　当然，我也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我为什么训你？我是想让你顿悟，“棒喝”其实是佛教用语，准确讲是禅宗用语，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竖起拂子，僧便喝，师便打。

　　球友，老赫，年龄相仿，工薪阶层，离异，能喝酒，擅运动，天天跟我混在一起，无聊的人总能找到一起嘛，几乎天天聚，一般都是我买单，无论是吃饭还是洗脚，基本都是如此。

　　喝了酒，我就问了他一个问题：人是因为大方而变得有钱，还是因为有钱而变得大方？

　　他说，按照我的理解，是因为有钱才变得大方。

　　我说，我说句话，你别觉得难听，我在20岁左右的时候写过一句话：一个饭局，若是我没有买单的姿态，我不会参加的，我们认识这么久，你给我的感觉一直都是占有者，而不是付出者，占有不会使你变得富有，最抠的群体也是最穷的，财富一定是付出得来的。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

　　他说，经济情况不一样，各家有各家的经。

　　我说，这就是问题所在，我们普遍有个错误的认识，就是认为有钱人不在意这点饭钱，一顿饭不过三五百，洗个脚不过百十块，你计较啥？错了，每个人心中都有秤，是给予了还是收获了，大家都跟明镜似的，即便是喊着你，也不过是打发无聊，不要谈兄弟友情，人与人之间没有什么友情一说，只有价值交换。

　　他说，你要这么说，就什么也不用说了。

　　我说，在球友眼里，我就是一个标准的傻B，光赞助球友喝茅台与五粮液有个几万元的吧？在球馆里我也属于拿球第二多的人，我很少见你拿球，其实你上场时有没有带着球，大家都看在眼里，没有人是瞎子，你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就这么慢慢积累起来的，是不断地加分还是不断地减分，你知道人怎么才会变得富有吗？就是从占有模式转化为付出模式，这是一个很痛苦的改变，但是也是一个瞬间的改变。

　　他问，你是什么时候悟到这些的？

　　我说，读书时就悟到了，我不是我们班最有钱的，我们班最有钱的是一个女生，当时我们一起去森林公园，门票20元，她帮我们几个同学一起付了，你要知道，那个时候我们一个月的生活补贴才60块钱，这就是姿态，不占便宜的心态，那么一定会得到众人的拥护。

　　有时，我站在旁观者的心态去看老赫，我觉得其实他蛮可怜的，球友喊着聚餐，一般是不区分你的身份的，是人就行，大家在桌上也都很热情，哥哥弟弟叫着，情同手足，其实那都是游戏，我经常跟他讲，少参加类似的酒场，因为时间久了，会成为酒肉朋友的。

　　可有可无的场合，甚至你有没有参加过，别人都没有印象，多尴尬。

　　要做生活的强者，强者是需要有尊严的。

　　所谓的尊严就是：我不拿众人一针一线，相反，我像太阳一样温暖着众人，却从来没渴望过回报。

　　最简单的一个细节，就是不要轻易点红包，特别是群上的红包。

　　偶尔，我在小圈子羽毛球群上发红包，只发12个，经常点不完。

　　因为很多人，压根不会点的。

　　这是潜意识里的意识，就是不占便宜……

　　我知道，老赫在心里已经把我骂了个半死，也有见面打死我的冲动，因为棒喝很容易曲解为鄙视，你凭什么鄙视我？嫌我穷？我跑一天滴滴都赚不了200元，你让我花200元去请球友吃饭？

　　思维的固化，很难开化。

　　我们习惯性的认为，富人是不计较的。

　　你低估他们了，也可以说高估他们了，他们是最计较的人。

　　这些道理，明白的人不需要教。

　　需要教的人，学不会。

　　你是一个付出模式的人，大家时刻在想着帮你，因为总觉得亏欠你的，即便不亏欠也觉得你是个很善良的人，当年帮我们买森林公园门票的女同学，她是做电子围栏的，业务就是这么做起来的，她给人的感觉特别靠谱，她做了内蒙古一张千万的单，就是回家时开启了顺风车模式，拉了一个人，谈着谈着就把业务对接上了，很神奇吧？（开顺风车她还是跟我学的）

　　去年，我们见过一面，我送了她几十本签名书，她后来让我帮着做了一面书墙，一面书墙的成本价就要13万左右，我原价给她，她付给了我15万。

　　人有钱了，也就变漂亮了，钱是女人最好的滋养品，我也想搞定她，但是，她原则性太强，例如她不喝酒，招待再大的客户她也要晚上9点前必须回家，理由就是老公管的紧，没有机会。

　　前些日子见了一面，她要一箱酒，我给送了两箱过去，我们俩性格差不多，她接着说，那你多给我发一批吧，我把钱给你。

　　我又求证了那件事，就是老公为什么管你这么紧？你不累吗？你有钱有发言权，为什么还怕老公？

　　她说，对不起，这是我习惯性的说辞，其实老公不管我，我当时跟你那么说也是说顺嘴了，我觉得女人一定要自爱，这样更容易赢得客户的信任，因为你是一个自律和有家庭原则的人。

　　她很愿意找我聊天，因为她觉得有共鸣之处。

　　就是，她说话，我能听懂。

　　扯远了，继续回到跟主任吃饭……

　　主任问，你需要POS机不？

　　我说，银行给我们装了一个，一次都没用过，你咋干起了这个？

　　她说，一个闺蜜在做，我随口一问。

　　我说，若是需要帮着做业务，可以安个。

　　她说，一个提成100块钱。

　　我说，可以。

　　她说，那下午我带她过去找你。

　　我问，漂亮不？

　　她说，还行，但是人家有老公。

　　我说，只是问问。

　　她说，这姑娘在XX局，一直没提拔，她业务能力不错，她是直接跟副主任汇报工作，没有跟主任汇报，这样的结果就是功劳都是副主任的，而在主任眼里，她是一个没有能力的人，就把她调岗到一线了，但是一线办公室都满员了，就让她真的上一线了，她觉得受不了这个委屈，就辞职了。

　　我问，农村丫头？

　　她说，是呢。

　　我说，不懂得讨好领导。

　　她说，心眼太死。

　　我说，不如先干上半年，等待机会调岗。

　　她说，我也这么劝她。

　　我说，真出来才发现，还是那里好，在外面上班永远没有根，做业务更累，求爷爷告奶奶，没人正眼看你。

　　她问，你们公司要人不？

　　我说，不要，主任我跟你说掏心的话，这些在机关上过班的人，都不适合在企业干，因为企业需要有激情有战斗力的人才，而不是懂办公室政治的人，另外他们落差太大，别说是正式工辞职的，就是合同工辞职的都干不住，咱给她发再高的工资，人家依然觉得咱不行……

　　她说，那我就有数了。

　　我说，之前有过，深有体会。

　　她问，为什么你们家员工都是女的？

　　我说，是这样的，男的，倘若过了40岁依然到小公司找工作，说明混的太差，侧面说明其综合能力太一般。若是男的太年轻呢？往往野心又太大，来的目的是学活，学完就走了，咱成了他的培训基地，而女人则不同，普遍有家有业，只求安稳，她们跟我们一样，都希望能一干就干一辈子，所以稳定性非常好。

　　下午，约着一起晚饭，主任带着闺蜜到我办公室来。

　　约定6点。

　　实际接近8点才到，闺蜜喝的有点大，说是去做业务了，挨着喝了一圈，一圈是多少酒？八杯，白的。

　　抱着办公室的马桶吐了一波又一波。

　　初入江湖，知道业务难做了？

　　女人不能轻易喝酒，喝酒很容易失去自控力，一旦男人想好事，没有跑……

　　我点了外卖，开了瓶红酒。

　　闺蜜说什么也不喝了，外卖来了，她先狼吞虎咽吃了一碗米饭，自称感觉好多了，但是眼神还是有些迷离，看来的确是不胜酒力。

　　她进了一家科技公司，主要做金融相关的业务，例如POS机，汽车贷款之类的，反正什么都做，她主要是跑业务，拿提成。

　　我问，一个月能拿多少工资？

　　她说，刚开始干，四五千块吧。

　　我说，也不错。

　　她说，还希望多多支持。

　　我说，实话难听，这些业务，不适合太用力，你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人脉资源，若是用到了一些不恰当的产品上，会损失巨大。

　　她说，我觉得这个产品很好，手续费低，随时可以提现，绑定你的手机，而且还是免费送的。

　　我问，比微信、支付宝强在哪？

　　她说，这个可以信用卡消费啊。

　　我明白她的意思，就是突然没了收入，有些着急，自然什么工作收入高干什么，而且高科技公司，互联网金融，一听就觉得很高大上。

　　饭后，泡茶，她也渐渐苏醒，听她的描述，酒量很不错，一斤白酒的量，今天之所以吐了，是心情不好，其次是喝的太急了，因为预约了我们这边，其实她来了以后略失望，她原以为我们这边刷卡业务量很大，没想到基本上都是二维码收付款了，另外我们也没有贷款融资之类的业务。

　　她问，你接到过推销贷款的电话没？

　　我说，经常。

　　她问，你一般怎么回答？

　　我说，我家是开矿的。

　　她笑了……

　　她要拿几本书看，问我可以不？

　　我说，随意拿，除了写名字的，都可以。

　　她真喝多了，挑了四本，两本写着我的名字，其实经常有人来“借书”，借书的寓意是什么？就是下一步，就是来“还书”，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别人借书，因为我们的书，就不是用来读的。

　　我喜欢简单的交往。

　　就是你直接明着说就行。

　　太用劲，太用情的交往，我都不是很喜欢，因为我觉得超出了君子之交的范畴，我又不是你老公或你领导，何必对我这么好？

　　这跟写文章一样。

　　越是用劲的情感，越没劲，语言表达也是如此，例如我最近关注了周立波的案子，这几个人，感情最丰富的是周立波夫妻，越往后，越递减，唐爽少一些，某某更少，但是能量场却是依次增强的，很多人其实是被某某圈了粉，到了某某这个级别的企业家，都是心理学大家，话说半分，足够了。

　　要有弹性，有空间。

　　不能说满。

　　点到为止。

　　跟写文章一样，同样是表达爱情，来对比两首歌：

　　谁的眼泪在月光中凝聚成了霜/是你让我想你想断肠/如果今生不能与你结呀结成双/来世化蝶依偎你身旁……

　　感人不？

　　再来一首：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漂洋过海的来看你/为你这次相聚/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

　　哪个更有力量？

　　越卖力，越肤浅。

　　这也是我之前的观点，太热情的人，我不是很喜欢，因为不是人与人交往的常态，常态就应该不冷不热。

　　闺蜜对事业充满着信心，她觉得赚钱应该不是一件难事，过去之所以没有施展开手脚，只是因为在单位被捆住了，而今天，终于有机会大干一场了。

　　这种鄙视链是一直存在的。

　　就是事业单位的人，总觉得自己比小商贩更高一个LEVEL。

　　而我们这些小商贩呢？觉得去当个局长都屈才了，彼此瞧不上，他们瞧不上我们的理由就是，再牛B不也被我们训的跟孙子似的吗？我们瞧不上的理由就是，你们一个月才拿个三五千的工资，不够我一天的开销，知道你为什么收入这么低不？因为你就值这个钱。

　　彼此，鄙视完了，都很满足。

　　还是那句话，越是入门门槛低的游戏，进级难度越高。

　　例如，羽毛球，人人都会打。

　　但是打好，太难了。

　　赚钱，更是如此。

　　待她们走了，主任给我发信息：你能帮帮她吗？

　　我说，帮不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轨迹，她是信心最膨胀的阶段，需要碰一鼻子灰才可能觉醒。

　　这一页，翻过。

　　球友KISS，上班族，看我卖红酒，非要帮我卖卖，在群上问了我几次，我说你愿意卖就卖吧，卖了从我这里拿就是了。

　　不做生意的人做事都很有意思，他跟我结算怎么结？

　　就是我进价多少，他给我多少。

　　他觉得，就该如此。

　　你为什么不算算运费？仓储成本？资金成本？人员成本？

　　他不算。

　　在群上聊天，他说：我帮你买酒……

　　我急忙提醒了他：对不起，你不是帮我，是帮你自己，我不需要任何人帮我卖酒。

　　他很好奇，自己微信好友也有几百人，平时关系都很好，为什么卖不动？

　　我觉得是价格太高了。

　　100元的红酒？

　　对于一座县城而言，已经是很奢侈了，因为在我们的日常聚餐里，红酒属于点缀，属于收尾的，例如男人喝了白酒，再来点红酒，女人喝了啤酒，再来点红酒，上去就喝红酒的，极少。

　　我就提议，要不，你可以卖低端一点的，拿货35，卖50。

　　昨天，中午，到我办公室。

　　他问，为什么这么便宜的酒我也卖不动。

　　我说，真实的原因，就是信誉度太差，理论上，一个人拥有这么多好友，卖什么都应该有人支持。

　　他说，你给我诊断诊断吧。

　　我翻了翻他的朋友圈，给人的感觉很LOW，要么就是一些情绪低落的句子，要么就是晒地摊吃饭，还光着膀子。

　　我说，你知道别人为什么会信任一个人吗？因为，觉得他的生活、品位、层次是高于自己的，但是你给别人的感觉恰好相反，是低于平均水平的，一个男人到了这个年纪还有情绪，说明什么？说明非常失败，优秀的男人都是魔术师了，作为一个魔术师，最重要的是有一张扑克脸，不管遇到好牌或坏牌，遇到什么事，都要沉着冷静，不让观众猜透心思。

　　他问，还有呢？

　　我说，只发加分的内容，不发减分的，我现在深刻感悟到了一点，朋友圈其实才是艺术涂鸦地，能量无限，既要显现出实力，还要激发想象力。

　　他说，我总觉得晒那些东西，有炫富的感觉。

　　我说，那也无妨。

　　他问，还有呢？

　　我说，你可以信佛，但是不要整天发这些，毕竟不信的人占多数。

　　他问，你如何看待宗教？

　　我说，我转发个观点吧。

　　“我从来不认为佛教或者任何一种宗教存在的目的是试图为人们指出惟一一条的‘正确’道路，我相信它们所提供的有益见地，并不在于指出道路本身，却在于走路的方法。而一个了解了走路方法的人，无论走在任何的道路上，其实都是一样的。”

　　朋友圈其实是需要道具的。

　　道具不能太用力，例如你天天晒法拉利，大家觉得离我们生活太遥远，反而太假，你不需要那么牛，只需要比周围的人群高一点点就足够了，但是，必须要“真实”。

　　小鲜肉演戏，八分情感，十分流露，肤浅。